霍良道:“除却各地均输官的贿赂,裴大人还揪出了始兴前太守徐酬与山匪勾结劫掠百姓的赃钱,徐酬是阉人一党,勾结匪徒的背后必有三宦指示。这个本来慢慢审也能问出来,奈何仇致远舌头没了……”
江枳一惊:“舌头没了?”
段博腴叹气道:“入狱第一天夜里,畏罪咬舌自尽,人虽救回来了,话却只能闷在肚子里。”
揭云:“可以让他写。”
段博腴:“抓他那天,惊沙部的人错手打折了他的双臂双腿。”
揭云:“……”
江枳:“……”
尽管三宦臭名昭著,然而要给一个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人论罪,竟然有那么点罗织的意思。
梁珩心虚地瞥一眼沈育,见他镇定自若,反给了自己一个安抚的眼色。仇致远“自杀”的当天夜里,王简之抓捕宫中宦侍投入北寺狱,沈育与他同去,回来后就告诉梁珩,仇致远舌头没了。
没了舌头就不会乱说话,信州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自断口舌,以表绝不出卖梁珩的决心。
霍良接着说:“这些罪名,让他画个押,再抄没家产了事。要紧的是沈公案,不仅要定三宦的罪,还要为沈公犯案,沈门一些学生至今仍在贬途,要发放文书到各地,证明清白,这样要官复原职也好、释罪免刑也罢,才好运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梁珩摇摇头,说,“泼脏水很容易,洗清白却非易事。”
揭云摸摸箍住肚皮的翡翠腰带,笑道:“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便让文官起草一份晓谕诏书,陛下加盖印玺,拉着仇致远满城游行示众时,在一旁宣读,读个百八十遍,消息就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