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郁闷:“老板打工去了。”
“嗐?做老板不好,怎么给别人打工?”
伙计耸肩,谁知道呢。
江枳换了身干净袍子,对镜梳理发冠,夫人在旁唠叨:“我看你那个书摊,早就该收了,原先做着长乐少府,每月还能领五十斛。给皇家打工就是好,也不知道这次找你进宫,会封个什么官儿。”
江枳怡然自得出门去:“走了。”
沿驰道走上数十步,到得南闾里外,江枳站住片刻,脚步一转,拐进凤阳大道,停在一座宅门前——这一家的主人也正外出,与江枳四目相对。
“你哪儿去?”揭云问。
“你哪儿去?”江枳反问。
“老子做官去也。”揭云眉飞色舞,两只阔袖一挥,气派地背到身后,露出腰带上一颗拳头大小的翡翠。人逢喜事精神爽,压箱底的玉腰带都穿上了。
江枳道:“显摆啥,瞧你小家子气的。”
二人相视嘿嘿一笑,恰如雨霁天晴,云开雾散,说不出的神清气爽。相偕上道,路过文家门前,文大公子一把苕帚正清扫阶前落叶,见到二老,行了个后辈礼。
“二位先生,今日出门去么?”文大公子笑问,他是知道揭云与江枳的,一个主仆互换、一个西市卖书,过着大隐于市的日子。
江枳道:“嗐,劳碌的命。阉党尽除,朝廷正需用人,我俩这不上赶着给人当驴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