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指向地图。“他们选的是北岭西道,那里坡陡林密,适合隐蔽行进。但昨夜野猪从同一路线下山,说明守备松懈。如果他们在夜间推进,我们现有的陶罐警戒线只能提前半刻钟示警。”
“那就加双层。”老村长拿起炭笔,在几处高地画圈,“响石埋在坡顶,陶罐设在半坡。人分两班,轮守。”
“还不够。”艾琳抽出腰后磨刀石,放在桌上,“他们带火器,正面硬碰必败。我们需要让他们误判地形。”
“你是说……改道引路?”
“不是引,是骗。”她拿起炭笔,在村庄东南方画了个假营地轮廓,“我们可以夜里点烟灶,白天留脚印,让他们的斥候相信主力移防。等他们调兵南下,我们再……”
话未说完,外面传来扑棱声。
两人同时转头。那只灰羽鸟不知何时飞到了谷仓窗沿,歪头望着里面。它的羽毛沾了露水,显得更加黯淡。艾琳慢慢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木框。鸟跳了两步,展翅飞起,朝着北方山林而去。
老村长看着她的背影。“你不该让它走。它是线索。”
“现在它是诱饵。”艾琳关上窗,“他们会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可真正的信号,从来不是靠鸟传递的。”
“那是什么?”
“是人。”她转身面向桌子,“是谁训练了这只鸟,是谁把它放出来,又是谁知道我们会在这里等着。这些人才是真正的信使。”
老村长脸色沉重。“你说有人在帮他们盯我们?”
“断草不是野兽咬的。”艾琳从怀里取出那截草茎,放在桌上,“是刀割的。就在昨天下午。有人来过,看过我们的防线,然后留下记号——给这只鸟带回去。”
屋内一时寂静。
老村长盯着那截草,良久才开口:“所以这不是第一只鸟。”
“也不是最后一张图。”
艾琳拿起炭笔,在羊皮纸上重新勾画。她将原定防御圈缩小,集中在谷仓与北仓之间,划出三条退路通道,并在每条路上标注可用的障碍物位置。她写下需要改造的武器清单:鱼叉加钩刃、木锨包铁皮、镰刀柄接长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