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口中插科打诨接了话茬当仁不让去那边坐下,上半身斜倚廊柱轻摇着指尖文人扇。
“兄弟今日先行离场,不知为何?”
“陈兄所问之事与现下政局相关。我搬山只一心求珠,自然不便详听,也不便妄加评判。”
陈玉楼唇角勾出淡然一笑。
“可你方才在那山民面前可不是这样。”
“我瓶山一役便自诩知你为人。不过将事实知会于他罢了。”鹧鸪哨直言道。
“那便多谢兄弟为我美言。”陈玉楼冲他拱了拱手。
鹧鸪哨沉默。
眼看去寻雮尘珠之日愈近,他心头不安渐渐占了上风。
“我搬山一派能留存至今,一大半是靠要寻雮尘珠的信念。寻珠信念不变,则希望不灭。”
鹧鸪哨把心中的话留了一半。
却不知若此次仍是求而不得,当如何。求而得之,又将如何。
“便是退一万步讲,就算求而不得,能如何。”陈玉楼缓缓道。
“那便权当我身为搬山魁首不够尽职,终我一生都未能履行拯救族人的责任了。”
“那要这么说,搬山一派至今为止岂不是一个尽职的魁首都没有?”
“……”鹧鸪哨想想倒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舒展舒展手脚,缓缓睁眼举目而望,正对上面前一轮清亮圆月,又喃喃对陈玉楼道,“今夜月色正好。”
陈玉楼虽不能视,却仍从他这一句话中悄然窥见今夜如玉月色。
真美。
同在一片圆月的照耀下,湘阴城外五里的破庙中,几个身着滇军军服之人正聚作一团秉烛而谈。其中为首的是位身着将服续了小胡子的光头。这光头便是前些日子滇军事变战败后率残部流落湘西的滇军主将张佩金。
“张帅,今日打伤兄弟的是那个常胜山盗魁陈玉楼。”
那光头闻言也不惊异:“现如今不比在云南,万事都需小心。今日他亲自出手,说明弟兄们所伤那人定是他身侧亲信。陈玉楼手握十几万响马,虽日前从云南归来有些消沉,可近日却隐隐似有抬头之意。你千万嘱咐弟兄们莫要小觑。”
第7章 收整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