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也得有四成。”花玛拐略一思忖,又道,“倒是听说的确有军阀头头从云南一路携旧部跑到湘阴。如果总把头觉得此人有问题,我便差人摸去他老巢盯着。”
陈玉楼点点头:“先暗中盯两日,瞧瞧他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再说。”
他心头一桩大事算暂且告一段落,自太师椅上起身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又想起花玛拐肩头新伤未愈又跑前跑后一下午,口中话锋一转:“伤怎么样?”
花玛拐颇有默契地隔袖托他手腕放去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肩头:“总把头多虑了,就是点儿皮肉伤不碍事。”
陈玉楼先是略一颔首,又忽觉心下释然:“那就好。这几日你且歇息,有什么需要的是差邬罗卖来就是。”
“是。”花玛拐利落地一拱手,随陈玉楼身后步出中堂,又径自喃喃道,“不知道那位搬山魁首现下如何了?”
“是哈。”陈玉楼经他一句方念及今日鹧鸪哨突然离开觉得有些不对劲,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我去鹧鸪哨兄弟那儿看看。”
“???”花玛拐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总——总把头早点休息——”
啧,这话说的也不太对。怎么听起来像总把头要去那搬山魁首屋里休息似的。
花玛拐心里悄悄呸了一通,又紧走几步跟上带路。
鹧鸪哨又做了个雮尘珠寻而不得的梦,自梦中惊醒便只觉得心下焦灼睡意全无,便裹一件外袍又去屋前连廊扶手上吹风,寻个灵台清明。
晚间云消雨霁,一轮明月当空。
鹧鸪哨着月白色内衫,外披青色道袍,上身直挺肩沐月色,仍是盘腿打坐。
花玛拐领陈玉楼到鹧鸪哨门前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情景,口中情不自禁流出一声轻叹。
“嘶——”
“怎么?”陈玉楼不明就里。
“您看这搬山魁首月下打坐看起来倒还颇有些仙风道骨。”话冲出口宛若覆水难收,花玛拐也是这才反应过来如此情景自家总把头并看不到,“在下多言了。”
陈玉楼冲他摇摇手只道不必介意,又摇摇手叫他先下去。
他想起日前初见鹧鸪哨时全靠摸骨断相。可他摸骨也只能摸个大概,全靠凭记忆拼凑相貌。可面貌自然随时间易改,而他脑海里的鹧鸪哨却只能永远停在当时瓶山一别。
鹧鸪哨合目打坐之际听见身侧细细簌簌,身体便向右蹭了蹭,挪出靠廊柱一侧。
“陈兄半夜前来,有何要事吗?”
“我没有要事就不能来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