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玛拐只打算安安静静跟着自家总把头回府疗伤,不了一路被陈玉楼抓着帮忙复盘方才情形,还不让夸,必须得说出个不是来,现下真是头都要秃了。

“总把头您这说是拿了把枪,可一开头镗镗镗镗子弹全打出去了,那这枪拿着不也没啥大用嘛。”花玛拐依照事实顺序,先拣自己总把头说,而后话锋一转,“咳,不过之后不用枪倒也对,大家都散开了,您这边再凭听声辨位开枪容易误伤自己人。”

害,这话说的。哪句都没说到点上,还明里暗里各数落一通自家总把头。

花玛拐说完自觉不妥,说什么都不打算再吱声。

究竟配合的怎么样,陈玉楼和鹧鸪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各自只道若是这样去探献王墓,怕是蟾蜍口都没摸到就已经一命呜呼。先不说陈玉楼一开始便打光了子弹,从此之后,两人之间也鲜有照应。如此,陈玉楼才险些被人偷袭,鹧鸪哨也全凭自己单臂御敌,打地自然比往日辛苦。

几人七嘴八舌一路复盘,回转府上已是日落时分,转眼云消雨霁。

托马斯在中堂为花玛拐料理伤口,陈玉楼作陪。

鹧鸪哨方才听他们吵吵嚷嚷一路,现在背倚廊柱,盘腿坐于屋外栏杆上只想合目养神,却听得屋内热闹地仿佛捅了麻雀窝。心说里面一个花玛拐一个陈玉楼,还有一个托马斯,都是能说会道的主,也确实该炸了窝了。

“你们怎么打的那些人啊?他们不是有枪吗?”

“那都是我们老大——”

一边的陈玉楼本来是为了找机会问花玛拐那些流寇来自何处,不料托马斯自从进入视线嘴就没停过,自己是根本插不进话。

“——你说是么总把头?”花玛拐这边看陈玉楼似是有话要问,心领神会递过一句话头。

“啊,可不是嘛!”陈玉楼紧抓机会,“我问你,今日那些贼寇是哪里的仇家?”

“倒不是仇家,我看他们围着一户山民像是强抢了钱粮,这才追上去与他们缠斗起来,可等夺回来所抢之物后才发现并非钱粮,而是这么个玩意儿。那户山民为谢我,就把它给我了。”

花玛拐说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个两寸长的暗绿色玉猪递去陈玉楼手中。

陈玉楼在手中摩挲片刻,又凑去鼻前仔细闻了闻,而后不明所以地叹了一声,转头冲门口鹧鸪哨喊:“鹧鸪哨兄弟!掌眼!”

鹧鸪哨应声而来,正见陈玉楼将那玉猪在掌中反复摸索。

“有何高见?”陈玉楼一通摸索后将那玉猪递去鹧鸪哨手心,心下已有答案。

“这玉呈暗绿色,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上乘的品相吧。只是不知为何,捧在手里总能闻见股暗香。”

“依我推断,这应是金香玉。只是正如哨兄所说,这金香玉虽品相一般,玉猪的图样也不够精细,应不是出自皇属墓穴。拐子,那山民可曾告诉你这块玉是何处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