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绘制人皮地图给滇王的人,对那溪谷中毒瘴之后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只能大致标注一些外围特征。那献王老儿很可能为保证自己宝穴不受侵扰,在大墓造成后将参与他选地造墓之人全数除掉了。”

陈玉楼将那张地图从鹧鸪哨指尖缓缓抽回。

“兄弟,现在线索已经尽在你眼前。去或不去,何时去,如何去,皆由你自己决断。”

陈玉楼费劲口舌劝鹧鸪哨与他同去一方面确实是搬山之术若为他所用可事半功倍,摸得金银。而这另一方面则是他明知搬山向来独行惯了,可又确实不愿再见鹧鸪哨独自以身犯险。

他最后这一招欲擒故纵实际上使得有点儿没底气,究其原因要数鹧鸪哨对雮尘珠实在过于执念,他无法估量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甚至暗里以卸岭一派的未来做比的分量能否抵得过。他甚至还在盘算一旦鹧鸪哨不同意自己还能有什么说辞。

“便如陈兄所言。”好在鹧鸪哨只思量片刻,断然道。

“好好好,如我所言便好。”陈玉楼这才终于将胸中一口气放下来,自己小声嘟囔,“害,隔这么久终于套着一回狼。”

“陈兄说什么?”鹧鸪哨虽没有陈玉楼听声辨位的本事,倒也还是耳聪目明。

“咳,我说愿我们兄弟之情如日月绵长。”陈玉楼赫然,举起指尖茶碗找补,“以茶代酒,预祝你我此去功业大成。”

陈玉楼这厢刚安顿下来没多久,便听门前邬罗卖步履匆忙,进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个趔趄,下巴颏狠狠磕在地砖上。

“慢点儿!跟你说了多少次遇到什么事儿自己不能先乱阵脚。”陈玉楼心疼邬罗卖年纪轻轻就跑上跑下,也不责怪他,只是自己转头跟鹧鸪哨赔不是,“哨兄,邬罗卖年纪轻轻遇事沉不住气,见笑了。”

邬罗卖磕那一下自知失了仪态,现在乖乖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只是焦急地来回搓手。

“怎么了?”

“总把头!拐子哥他们在湘阴城外被一群流寇围了!”

陈玉楼闻言一时也是恶向胆边生:“围他的是什么人!不知道花玛拐是我陈玉楼的人吗?!”

鹧鸪哨按耐住在气头上的陈玉楼,又去问邬罗卖:“你先说,那些流寇有多少人,有几条枪,为何围了花玛拐?”

“回魁首,拐子哥他们自从被逐出卸岭,见那些流寇每日欺辱山民抢夺食粮,便自发在湘阴城外回护。可今天他们驱逐流寇时却正赶上那流寇同伙前来增援,一时间无法脱身了!看样子有十几人,枪倒只有两三条。总把头,那些流寇知道拐子哥他们被您逐出了卸岭,还说就算是卸岭又能怎么样,卸岭从云南回来就大势已去,现在只是还没死透而已。”

陈玉楼一不做二不休,先交代邬罗卖去府上纠集人手分发枪支,这边将那柄小神锋别于腰间,想了想又抄起把手枪起身冲鹧鸪哨一拱手:“且待我陈玉楼料理了那帮流寇回来再叙。”

鹧鸪哨伸手握住他双手按下,又道:“陈兄既然说要并肩而战,那不如便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