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辞额间渗出一层薄薄的密汗,却是在第一时间望向屏风后,看吵醒床上的人没有。
清妩翻了个身,手腕搭在床边,露出被粗糙麻绳摩擦过的痕迹。
裴慕辞目光凉下去,握紧的五指缓缓松开,不疾不徐道:“出去。”
他的气势过于冷峻,以至于军医以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哪,倏然受惊般从他身上弹开,逮着小刀不知所措。
安乞捂住嘴,安抚地拍拍军医的肩,弓身提步,如同做贼那样,朝裴慕辞比划了几下,意识自己还有话说。
军医擦干净刀片,用白布沾了烈酒擦拭伤口边缘。
裴慕辞从床边收回视线,语调平平,“说啊。”
随着白布每一次落下,伤口边缘的肌肉就跟着哆嗦,裴慕辞面色无常,甚至犹如在欣赏。
安乞鬼鬼祟祟地伏到他耳边,用气音低声说道:“云听方才来报,几月前公主在赶往城墙的途中,好似看见了有关公子的什么事,一下受了刺激,便将有些事情忘记了,他说具体的过程他不是很清楚。”
失忆了?裴慕辞先是被这话一震,而后又觉得荒谬至极。
可她明明还记得杜矜,还记得她的父皇,怎么偏偏就把他给忘了?
“有这种情况吗?”他问医师。
医师正拿了片修建整齐的蒲叶,慢慢给伤口扇风,方便等会上药。
听到此话,他思索一番,“是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般来说是心里不愿意相信,所以暂时将看见的事或者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