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辞挪了一下位置,衣领快要沾到伤口上时,他随手理开,手却是抖的,“那有办法恢复吗?”
现在她的记忆里有前朝皇帝这些至亲之人,还有杜矜这种从小伴到大的“未婚夫”,唯独没有他了?
而且裴慕辞知道,清妩不过是看在他那句威胁话的分上,才跟着他走的,若不是他先一步擒住了她在乎的人,可能下一秒她就要提剑出来和他拼命。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额前几缕碎发垂下,裴慕辞眼神空洞,面色在斑驳的光影下格外苍白而脆弱,与俊雅的容颜极为不配。
“军营里极少出现这样的病例,属下得先回去查查医书。”军医上好药粉,将裴慕辞的手肘抵在桌面,开始顺着伤口的方向包扎。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裴慕辞眼睛里失了光,觉得心口好似被那几根微不足道的绷带压的喘不上气。
军医收拾好药箱,和安乞的目光刚好碰到一处,两人像是对好了暗号一样快速退出主帐。
裴慕辞将清妩悬在沿边的手腕塞回被子里,定在刚刚搭的位置上,摩擦着尚还新鲜的绑痕。
拇指按在腕上,便能想起她在马车上的一脸不屈。
他半握住手掌,比了一下她玉颈的宽度,像是下一秒就要掐上去了一样。
而最后他只是用指腹蹭她脸颊,在床边坐了很久。
久到关节似乎都生锈卡住了,他才重新躺在清妩身边,贴近她,眼眸深处罕见的温柔重新翻涌上来,气息喷在她耳垂上,“当初是你说的不会丢下我,到现在你却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