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血,是海棠点缀在姐姐鬓上,那该有多漂亮。
谢承瑢握紧手里的枪,大风几乎要把他吹倒。
“你为什么要拿刀呢?”
“为什么要拿刀……”
“你为什么,要从军呢?”
谢承瑢想不清,他问姐姐:“你为什么要拿刀呢?你为什么……”
谢忘琮已经死了,所以她直挺挺地站在谢承瑢的面前,僵硬着,像枯死的树。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的皮肤,全冒着血,血就一颗一颗往下掉,血下的皮肤苍白得悚人。
可谢承瑢一点儿都不害怕。他仍然亲切地呼唤:“阿姐。”
谢忘琮笑着说:“战争面前,只有白骨如山,没有男人女人。拿刀,是为了让我活着,让女人活着,让天下人活着。
“昭然,你想好你为什么要拿刀了吗?”
“我没想好……我也不想再想了。”
谢承瑢醒不过来,他反复想着沙场上泡在血中的旗帜。
他看见拼命厮杀的阿敛。
枪刺进阿敛的肉,贯穿他的肩膀,把他捅落马下。
谢承瑢回想自己戎马半生,竟然没有真正地和赵敛并肩作战过。他想象不到赵敛中箭,也想象不到赵敛坠马。仅迷糊地梦见,他都要心疼得要昏死过去。
雷声惊醒了他,他差点儿就要把他的那颗心抛到身外。
“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