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不吵不闹,做好了坦然面对一切的准备。
无非一死罢了,她摸着袖中的铁片,心想即便是死,也得先撕下对方一块肉来,他若敢要我的手,我必要他的命。
然后,在沁着药香的暗室中,她见到了形销骨立的谢老侯爷。
芙蕖当时有足足半盏茶的时间都是愣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老侯爷会来找她,也不知道谢老侯爷为病成了这般可怕的样子。
依着他的年纪,本不应该,芙蕖印象最深的,还是他一身清隽丰神俊朗的样子。
谢老侯爷蹲下身,趁着她发愣的功夫,将她藏在袖中的手捏了出来。
芙蕖腕上挂着叮叮当当的铁片,薄如蝉翼,与牌九一般尺寸。
谢尚嗓子都咳哑了,说话声令人听着很难受,他对芙蕖道:“你师父有一手拈叶飞花的好本事,你学到了几分,施展给我看看。”
芙蕖目光懵懂清纯,下手却阴毒得很。
铁牌锋利的边缘紧贴着谢尚的鬓发擦了过去,若不是他躲得利索,非削下一层皮不可。
谢尚竟也不生气,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干得好。”
见芙蕖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谢尚又问道:“怎么?傻了?”
他今日一反常态的温柔。
芙蕖抿唇道:“你是个假的罢。”
谢尚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肃安侯,听了这话便一直笑,最后呛咳着停下,说:“谢伯伯要死了,在闭眼之前,想多走几个地方,见一见故人,依稀记得你在此地拜师学艺,顺便也看看你。”
芙蕖以为他是病得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