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子子,一脉相承的骨血,到底有什么区别?
谢慈发现芙蕖的下巴被他掐出了红痕,横在白皙娇嫩的皮上,刺眼得很,他咬牙忍了片刻,才一松手,放了她往后退,隔了不远,道:“他活着,我拿他当爹敬着,他死了,那就是祠堂里一块牌位。我年年祭拜,香火不少,已经够尽孝的了。倒是你,傻姑娘,一个早死了的人,用三两纹银就能买你一辈子的死心塌地,你可是真……便宜啊!”
芙蕖给自己崩裂的伤口涂药,说道:“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呢?我想活着,而且还想活得像个人一样,当初是你告诉我,这一辈子,我注定扎根在这滩烂泥里,逃不了,既然身为棋子,我就要做那个留到最后的杀招。我绝不能忍受自己像个垃圾一样,半道成为弃子。”
十一年。
她变得太多了。
谢慈触碰到她那眼神,感到一股陌生侵占了他的理智。
错了……他们都错了。
当年,谢老侯爷以为这小姑娘是个不堪用的庸才。
谢慈以为这是个心软又善良的小东西,养在手下比小猫还讨喜,赏一口饭吃,便能耍憨卖娇陪他一辈子。
可她终究将自己淬成了一把刀。
柔软,但锋利。
你以为她是一条藤蔓。
其实她是一条毒蛇。
你以为她无依无靠是在攀附。
其实她绵软的身躯缠在人的脖子上时,一瞬便可发力将人绞死。
谢慈加重语气:“你不会来找我?我是死的?”
芙蕖惊讶的一扬眉,望着他,似是不理解他说的话。
谢慈:“你我至少也算青梅竹马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