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鳞红着眼,看去孙婆子:“小墨,他在哪儿?”
孙婆子被这一双眼惊得愣住,她从没在一个汉子脸上,见过这种表情,压抑的、痛苦的、克制的悲伤,像是一座高山,下一刻便要倾颓。
见人不说话儿,玄鳞后齿紧咬,眼底一层血丝:“小墨在哪儿?”
孙婆子怔忡,抿了抿唇:“清溪村,在清溪村!”
见汉子起身要走,她忙追了上去:“你好好待他,好好待他啊!”
远镇,清溪村。
今儿个天气好,日头虽然不大,可风不冷。
王墨坐在板车上,拿着个竹编的小筐子,到屋后的院子里摘菜。
他村子里长大的,农家孩子,就爱在地里头忙活。
摸着这黑土地,他心里头踏实。
今年夏时,终于忍不得了,到市集上买了几包种子。
他腿上不利索,便靠着一双手,扒拉着板车,翻土、播种、浇水。
只旁的干一天的活计他得干上三天、五天。
好在屋后的地界不大,他最多的又是时辰,种种菜,忙起来,倒也不老想着过去的事儿。
这不到秋了,忙活了一季的蔬菜终于能收了,他心里头欢喜,叫上狗子一块儿下了地。
地蛋儿在前头跑,在一片绿叶里撒欢儿。
王墨怕它踩坏了菜,急声喊它:“臭狗子快出来,别踩了我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