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一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阮鸣的手一下顿住。
他不敢回头,只能听见谢一斐靠近他的脚步声,很轻,很慢,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住。
“所以是真的吗?”谢一斐在背后问他,“你直播说的那些话。”
“……”
阮鸣从来不知道这个人这么能翻旧账。
可眼下扣子已经解开大半,他又不可能再将它们一一扣好,只得一边飞快地把衣服扒下来丢到一旁,一边抓住新队服,使劲往头上套。
期间含混不清地说:“没有……我只是敷衍一下你的粉丝……”
“现在也敷衍一下我?”
阮鸣感觉自己紧张到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慌乱间把袖口当成了领口,怎么钻也钻不进去。
谢一斐几乎要看笑了。他提醒道:“穿错了。”
又走过去,抓住新队服的领口,往上一带,终于正确地套在了阮鸣的头上。
他许久没有碰到过阮鸣的头发了,手上一时没忍住,揉了一把。一同去染过的地方早已褪了色、被剪去,如今阮鸣留着毫不张扬的黑发,只有发尾余了一点点黄。
就像那么热烈的感情在燃烧殆尽后,只留下一点缀在灰烬中的火星。
谢一斐的神情沉了沉。柔软的发丝从他指缝中一点点划过,蹭得他心猿意马、遐思过界。
被碰到的人却浑身一僵。
却也没有躲开。
谢一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反应怎么那么大。
殊不知阮鸣此刻紧闭着双眼,再多被碰一下,大概能当场挤出两滴眼泪来。他一直怀疑自己患有某种泪腺不听话症,情绪激动时会不受控制地分泌泪水,以至于每次和别人吵架都能吵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