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后,家里最终得到了一笔不多不少的赔偿金,又很快被他的父亲挥霍一空。
阮鸣曾经想过,关于他的人生是否会就此止步不前。
以至于他第一次被一屋子的化妆师围着夸奖,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向观众鞠躬,第一次被摄影师要求禁止躲开镜头时,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做梦。来到岁光就像是他的一场梦,像是这残酷的命运忽然大发慈悲,把过去所有的亏欠都还给了他。
他的游戏是,朋友是,冠军是。
他的谢一斐也是。
阮鸣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试图和父亲断绝关系,独自一人去“闯荡社会”。他帮别人看过网吧,有时候就睡在网吧里,交过不三不四的朋友,也遇到过好人。
网吧老板是其中之一,他对阮鸣说:你还是回去上学吧。
于是阮鸣又回到了学校里,一直读到了高二。他成绩不算拔尖,但也看得过去,老师说他能读个不错的一本——前提是他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可惜阮鸣没有。17岁那年他悄无声息地从学校里消失了,搭了十个多小时的高铁,孤身一人来到b市,参加了当年ve联赛的集中试训。
在此期间他的父亲又结了一次婚。他试图阻止过这场婚姻,未果。但听说他的父亲在婚后似乎是改邪归正了,两人还拥有了一个女儿。
可惜命运不饶人,或者说是不长眼更为恰当一些,这个男人还是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只是报应在了他刚出生不久的女儿身上。
阮鸣听着电话那头的女人对他哭,中间还夹杂着对方用头撞柜子的声响和婴儿的哭声。她说你妹妹检查出白血病,要花很多很多钱,求求你救救她。
她说我怎样都无所谓,我死了都行,求你救救她……你们好歹兄妹一场。
阮鸣不知道这是怎么个一场法。但到了最后,他还是说:“先睡吧,之后的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