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砰然碎开,被拉人湖底的瞬间——
他再一次怀疑起这个世界的物质性,到底他妈是不是唯物的。
脑子很沉很沉,很沉。
走廊尽头跑来一个只有几岁大、脑袋只到周绪起大腿的小孩儿,乐呵呵的脸上还有点儿婴儿肥,一个人在走廊嘻嘻哈哈地跑,自己和自己玩得很开心。
噔噔噔要下楼梯时,脚下一滑,从色泽漂亮的光滑黑色地阶上滑了下去,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啪叽一下摔到平地上。
脸上高兴的表情全消失了,眼角挤出几滴泪,瘪了瘪嘴冷静了好几秒才忍住没哭。
楼梯上急急忙忙跑下来一个女人,长发随意地捆成马尾绑在脑后,连忙弯腰将地上的小孩儿抱了起来连声哄:“宝贝,不哭不哭不痛不痛”
小孩忍了又忍还是掉出几滴眼泪:“呜”
身形高大的男人回来了,听说了这事,一把抱起自己儿子:“宝贝,摔疼了?”
[可不?今天哭鼻子了。]
“哎!”周哲一听,抱着小孩往半空抛了抛,小心地没碰到被磕破皮的地方。
小孩飞了几下,落回男人的怀抱里嘿嘿地笑了。
转角楼梯上铺了一层又一层的地毯,春去秋来,小孩儿长高了,别墅里少了一个人,只剩爷俩,让本来空旷的别墅更显寂静。
父子俩大多时候是和和睦睦的,不过小的争吵也不少,吵完后敞开心扉说一说话,这件事就过去了。
周绪起看着,看到周哲从弯腰乐呵呵地摸小少年的头到少年长高,长到他只能将摸头的动作改为拍拍少年的肩来表达自己的某些情感。
小孩高了、大了,周哲添上几根白发,眼角也长出细纹。
鼻腔一酸,周绪起控制不住心里的悸动,肩膀抽动,眼泪噼里啪啦地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