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爸爸,”周哲说,“爸爸不会害你的。”
眼前的少年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我联系了国外的预科班,就是之前给你那些资料里的其中一所。再等几天,等我把手续办好就过去好不好?先读一年预科然后申请本科行吗?”
他一连两个问句:“听爸爸的话,离开一段时间,你会找到新的生活的。”
“儿子,”捏了捏周绪起的肩,又拍了拍他的背,“爸爸相信你。”
周绪起疲惫地闭了闭眼,没说话。
室内采光好,周哲帮他拉开半闭的窗帘,阳光大面积地涌入室内。
房门关上了。
周绪起简单地吃了两口,喝水的时候喉咙像被刀子喇过,喉结艰难地滚动着把水咽了下去。
挨在床边闭上眼睡着了。
临睡前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谢致予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失眠好几个晚上,大晚上睡不着又跑到阳台上去抽烟。
脑子昏昏沉沉的。
像一团浆糊,很沉重。
周绪起第一次明白这个形容的准确性。
沉静的一滩死水。
周绪起能从死水里捕捞起安静、寂寞、窒息。
他站在镜面上,往后退了两步,湖底隐隐约约闪过某种东西,灰绿色的湖水涨起,缠住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