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又一条生命在眼前消逝引起了周钦沂极大的应激反应。他发病时一般主要表现为躁狂发作,而这次却表现为混合发作。
他开始头疼,胸闷。胃部也有严重灼烧感。他靠着墙缓缓蹲下,因为生理的疼痛不断打着颤。他知道无论是双相发作还是外婆的病症,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可他不想离开,他想陪着谈栎。他有预感也许自己今天真的离开,那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谈栎。
他明明有那么多方法找到谈栎,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会再也见不到他。
谈栎和文朔一块儿在病房外站着。没人注意到他蹲在这里。可能注意到了,但没人愿意理他。这比文朔的冷嘲热讽和谈栎的辱骂更让他难受。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如此多余而令人厌恶的存在。
周钦沂紧攥着拳头。他仰颈不断咬着牙,下颚线紧绷着。他双手乃至双腿都在不断颤动。他告诉自己这里是医院,外婆在抢救。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不能再犯错。
院长一天会下楼看好几次情况,也是院长发现了角落里死撑的周钦沂。
他赶紧叫来医护,半拖半抱将周钦沂带去病房。为了让周钦沂配合,他们在谈栎的病房隔壁开了房间,并保证一有状况会立刻告知。
这回动静很大,几乎整个楼道都在向周钦沂那边张望。
而周钦沂紧紧盯着谈栎。
自始至终那个人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他知道了,谈栎其实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