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栎早就知道他蹲在角落。
大概是不知道他在发病。周钦沂自嘲地想着。
他不愿意承认谈栎是一点都不在乎他的。
外婆是在第四天晚上醒的。
她状态仍然不能说好,只不过脸色比之前红润了很多,清醒的时间也比睡着时长。
第二天护士就允许谈栎进去探望。
外婆身上插着很多管子。除了之前就有的透析置管,还有胃管跟引流管。衣服里看不见的地方凹凸不平,应该是其他用途的留置管。
外婆带着氧气面罩,说不出话。谈栎看见她冲自己笑了一下,努力想张开嘴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感觉外婆仅仅一个星期就瘦得简直脱了相,以前就没多少肉在身上,现在更是皮包着骨。他蹲在病床边,轻轻捧着外婆的手。外婆手背上也有很多输液针头,他不敢乱动。
他强忍着眼泪,哽咽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没事的外婆,医生说你很好,过几天我们就把你接出去了。”
外婆动了动手指,轻轻回握住谈栎的手。她挣扎着张嘴,声音很轻很轻。但谈栎还是依稀听到,也读懂了外婆的口型。
“不疼。”
外婆在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