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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獍徒 清金钩钓 1399 字 2023-04-05

“见见自然是可以的。”魏良说:“只是恐怕尊夫人还得多想上一些时日。”

裴知候当他是黑了心要狮子大开口,咬牙道:“若是能换得连文归家去,倾家荡产我也是愿意的。”

“倾家荡产?”魏良怪异地说:“老子项上人头都在你手中攥着了,你倒来跟我说倾家荡产?!我看是舍生取义吧?!”

裴知候急道:“我与我儿性命皆在魏爷一念之间。魏爷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魏良语气森然,说:“便从你们那粮道说起,怎么你一进寨,那山下关口登时就被围住了呢?”

“魏爷见到的可是厢军?”裴知候说:“这粮道被收归厢军半载,我入山时须得其应允,故而厢军的指挥使沈构才在关口处盯着。”

魏良说:“厢军后主事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想是那断了好事的谢怀御吧。”

谢怀御也来了?!裴知候赶在半夜让夫人去打点沈构,就是想趁谢怀御醒来前将事都办妥,谁能想到,这沈构真敢半夜上门,去扰了主子的好梦。

谢怀御来了,那围山就是真要冲着剿匪来了。裴知候知道自己在谢怀御眼里罪大恶极,不敢指望动起手来,谢怀御会愿意多下一道命令在乱局中保住自己。他现在该考虑的,是要趁早带着孩子退出去。

裴知候咽下口水,说:“想是小谢大人体恤下情,特亲身前来看护。那厢军人数众多,应该都是来保护他的,待我出去与他说了,自然就散开了,魏爷不必多虑。”

“那可不行。”魏良说:“你两片嘴皮上下一碰,出去了仍做你的仓司。谢怀御麾下金戈一响,老子人头落地。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不不不是的。”裴知候极力否认道:“魏爷您素来是知道的。大郑朝根本发不起战时的军饷来,谢怀御带了再多人来也只是虚张声势,他若是敢真刀实枪地动起手来,那银子流水一样地淌,凭他背后的摄政王也未必填得上。传回朝内,定然是要遭御史台弹劾,摄政王也挡不住太后下令让他回朝的。”

魏良油盐不进,说:“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裴知候继续解释道:“今岁来了两路安抚使,一位是这倚靠摄政王的谢怀御,另一位就是太后手下皇城司派出的杨观。太后与摄政王争夺把控朝纲的权利,若能把谢怀御召回去,这滇远路就是杨观说一不二,往上就是太后权势压了一头。谢怀御再不顾忌你我死活,总得顾忌他那义父摄政王。”

魏良压根就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的朝政,光是那些乱七八糟的机构就令他听得头昏。他只一句话:“老子做什么相信你?”

“来人。”魏良对手下人吩咐道:“让魏大人好生跟他那宝贝儿子待着。谁给他放行,就等死吧!”

山外的天光已大亮了,谢怀御让人从车厢中搬出的几把交椅,还有一个折叠式的几案。他将坐具拉开后随意掸了掸,招呼沈构说:“来坐啊。”

谢怀御又转头看向靠着车边站了一宿的程孟维与祁延宣,说:“二位大人若是累了,也一道来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