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宣还想梗着脖子说“不累”,程孟维却已扛不住了,他早站得两眼发黑,一步一打弯,拖拽着祁延宣过去坐了下来。
谢怀御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瓜子,问沈构:“你嗑吗?”
沈构:“”你来过家家的么?是不是一会儿还要让人搬套麻将过来啊?
程孟维垂死的鱼一般仰靠在枕脑上说不出话来,祁延宣只好开口发问道:“小谢大人究竟是要做什么?”
“邀你们嗑瓜子。”谢怀御很大方地把瓜子洒了一桌,片刻后才恍然道:“哦,你问那个。不是说了么?来剿匪。”
“我们可不是匪。”祁延宣说:“再者,裴兄还在里面呢。”
“知道啊。”谢怀御懒洋洋的,说:“所以我这不是没动手。”
“那你也不该”程孟维终于缓过来了,只是甫一开口,还是有些缺氧。他深吸一口气,说:“不该将我们一同困在此地。我们不过是来赎连文侄子,怎么就被你当犯人看守了整夜?!”
“原来贵府衙牢狱中犯人还有瓜子嗑。”谢怀御讥嘲道:“确实是有几桩小事想要请教二位大人。”
程孟维问:“我们答了,小谢大人就放我们离开么?”
谢怀御说:“行啊,你们答了,我就放人。”
程孟维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说:“那小谢大人怎知我们所言是真是假?”
沈构敲敲桌子,说:“你们只管答,小谢大人自有判断。”
谢怀御开口了,问:“第一桩,滇远路是何年发的涝灾?”
“元和”程孟维尚在思索,蓦地被祁延宣打断,说:“连年皆泛。”
程孟维一激灵,接口道:“对!连年都泛,朝廷年年都派安抚使来赈灾。”
谢怀御却并不深究,问:“那麓北盆地在变成麓北寨之前,可曾做军事之用?”
这是元和年前,嘉弘朝的事了。程孟维那时还不是滇远路的漕司,只在家族安排下,在府衙中充任一个小小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