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说,珞娘放下心来,关心起谢怀御来,说:“那你更该回府了,他初来郑都,一个人过冬至多寂寞。”
“在江南那么些年都过来了,来了郑都反倒要人陪了不成?”萧寻章对上珞娘的眼神,妥协说:“好好好,自春节至上元,我一定在府中陪他。”
珞娘还是不太满意,说:“那今日呢?”
眼见是躲不过去了,萧寻章无奈地喟叹说:“今日不过是我烦心,不想去扰了他人兴致。”
他满饮酒盏,说:“珞娘,倘若一样东西,已千疮百孔,几近支离破碎,即便是年复一年地缝补,最终可能也是无济于事,然而还有许多人依附着它过活。此时有人来同你说弃之另造,该当如何?”
珞娘笑他,说:“王爷,你真是不知民间疾苦。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离了就不能活的,如果人人都依附它,多半是别无选择。世道无论怎样艰难,百姓总能在困顿中挣扎向前。虽不知王爷说的是何物,但我想,缝补之法治标,另造之法治本,只是看是否到了那步境地罢了。”
萧寻章与珞娘碰了杯,说:“受教了。”
得了萧寻章首肯,萧成棣次日便来府上邀谢怀御前去行香游艺园。
入了园,谢怀御认出这条路又是去往后台,他让萧成棣自己去,自己到台下等着就行。
萧成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说:“九韶可指明了要再见你呢,你可不能瞎跑,必须与我一道去。”
谢怀御拗不过他,还是随他去了。
到了后台,祝九韶见了谢怀御,笑眯眯地向他招招手,拿出一个盒子。
谢怀御过去一看,是一副护膝。祝九韶说:“我娘亲说谢谢你的义父,她实在想不到可以送些什么,便为你做了一幅护膝,说你以后考科举用得上。”
谢怀御想说我不考科举,话尚在舌尖打转,祝九韶就盖上盖子塞到了他手上,说:“总之你拿着,是我娘亲的一番心意。”
谢怀御拿着盒子,沉甸甸的,他不自然地托着边角,掂了又掂,再开口时,不知缘何竟听起来带些沙哑:“谢谢你娘亲,嗯很实用。”
萧成棣在旁边可怜兮兮地问:“九韶姐姐,有我的吗?”
祝九韶看向他,说:“你又不考科举,要了做什么?”
“做嫁妆”萧成棣小声说。
祝九韶没听清,问他:“做什么?”
萧成棣立刻说:“没,没什么,九韶姐姐,你快要上场了吧。”他拉过谢怀御向外面走去,说:“我们就去台前等着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