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亭清晰地记得一件事。
那便是他们初入秘境之时, 玄鉴真人残魂曾亲口告诉他们,“那日我飞升前,苦于座下没有弟子,无人可传承我的道法, 便将我毕生所学留作一道传承, 藏在了这秘境之中”。
时轶当时明明也听见了这番言语, 为何他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可眼下的少年时轶对秘境之事一无所知,更没有理由向他撒谎。
更何况,听他语气……似乎还对玄鉴真人有所不满?
于是谢长亭故作若无其事, 随口道:“只是听你语气, 你似乎不怎么喜欢他。”
果不其然,时轶“嘁”了一声:“你该不会是要说他通天彻地又心系苍生吧?这话我耳朵都要听出茧了。”
谢长亭:“……难道不是么?”
时轶却是冷笑道:“他?道貌岸然, 伪君子罢了。”
谢长亭未曾想过会从他口中得到这么一个回答。
毕竟这百年来, 人人提起玄鉴真人,皆是赞他宅心仁厚,道法无人可出其右。
时轶见他怔愣,又道:“这样吧,我问你。”
“——如若你在这世上有一位心爱之人。你与她相定终身,惟愿天长地久。”
“但有一日, 苍生有难, 那么你是要她,还是要苍生呢?”
谢长亭想也不想, 便道:“当以天下苍生为重。”
时轶像是对他的回答早有预料,“哈”地笑了一声。
他道:“我真讨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