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之临迥汉,森森然若偃松之当遽谷洞前……”
又听那评书的说道:“……丹穴津流,其状也,涓然下逝……”
复有什么“摩挲璇台之侧,下视金沟,若幽泉之吐深谷”
谢致虚原先还当听个趣儿,结果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耳根烧起来。奉知常抓着他的手指不自觉用劲,掐得谢致虚生疼,却不敢出声。
旁边一道听书的老哥嘿嘿笑起来,搔头挠耳,一倒肘差点撞到奉知常。谢致虚眼疾手快把人拉进怀里避开,乌黑柔软的发顶抵着他下巴,鼻尖嗅到奉知常身上惯有的省读香的气息。
“上灌于神田,下灌于幽谷,使往来拚击,上下揩磨……”
奉知常抓着谢致虚的袖子,用力到指尖陷进肉里:
——听够了吗!
有一个人比自己更害臊,谢致虚反而冷静下来,起了逗弄之心,问:“嗯?他讲得文邹邹的,我听不懂,二哥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谢致虚的手搭在奉知常腰间,思索时无意识轻轻摩挲着:“往来拚击,上下揩磨……?”
奉知常眼角都染上薄红,他最近对谢致虚的触碰尤其敏感。
谢致虚笑着在他眼角擦了一下:“好薄。”
掌心下脸颊温热。
奉知常盯着谢致虚,有些皮薄委屈的模样,似乎失去了他的攻击性,半晌仰脸对谢致虚露出一个笑——
咚!!
谢致虚反应迅速地撤脚,奉知常的钢腿就跺在他脚尖一厘之处,多一分谢致虚就要和自己的脚掌说再见了。
谢致虚:“………………”
奉知常潇洒的背影汇入人流,扬长而去。
“……”谢致虚郁闷嘟囔,“会使小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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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里一间不起眼的民居,门牌上挂蔡府,乃是礼部员外郎蔡延世的住所。
蔡延世独居迄今,家中亦无仆从,乃是第一次招待客人在家借住。他在清水衙门挂职,俸禄少得可怜,掏空家底似乎也没什么可招待的,从茶缸里挖尽剩余的茶渣,跑了热水端进庭院。
客人正在廊中看他挂满走廊的画轴。
都是宫廷宴乐、出行仪仗的记录图册。
“惭愧,”蔡延世讲茶托放在长廊椅上,“我的工作也就剩下画画写字了。如不是今时今日先生们实在找不到可用之人,也不会找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