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沉默良久,最后谨慎道:“臣听见了小孩的哭声。”
皇帝双掌合击,凉茶倾了一地,道:“没错!朕还以为是幻听了,果然有小孩在哭闹,是慎儿吧?快去吧慎儿抱过来。”
脚边两人还跪在地上。
“把这俩智障拖出去。”
“不要啊,陛下!饶了臣吧!”奉职挂着两条宽面泪。
那殿前司侍卫坚强地自己站起来,又将奉职拖出去,两人在内侍的监督下互相扒光了衣服,赤条条站在檐廊下。
不多时角落里就有飞虫被吸引而来,绕着两坨白花花的肉飞舞,奉职与那侍卫身上立刻就被叮咬得又肿又痒又痛。
“呜呜呜……”奉职僵立着不敢动,欲哭无泪。
侍卫的英姿站立如松,即使面对夏蚊攻击也屹立不倒。
“忍一忍吧,我有治蚊虫叮咬的良药,效果很好,止痒立见。”
“呜呜呜,你还准备得有那种东西,难道是以前也被罚过?”
侍卫面无表情,悲凉道:“没有,不过我已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廊下借道的人很少,这时候罚站还算不太丢人。
尽头传来小孩尖锐的哭闹,奶娘抱着小殿下急匆匆赶来,身边是一应侍从护卫。
“哎哟!”奶娘叫道,“怎么光着身子站在外边!看了要长针眼的!”说完捂着小殿下的眼睛速速抱进大殿。
奉职:“…………”
侍卫:“…………”
又过一会儿,有臣子神色焦急前来觐见,在檐下等待通传。
内侍出来说:“陛下正陪小皇子玩耍,抽不开身,请范大人过了午时再来。”
那名大臣便摇摇头走下台阶,一眼瞧见□□罚站的两人,目露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奉职痒得浑身发抖:“回大人,臣等做错了事正在受罚。”
大臣瞠目结舌,胡子哆哆嗦嗦,一身好涵养差点没绷住,评价了四个字:“伤风败俗!”
走出两步,又回头瞄了眼传出小孩嬉笑的大殿。自己怀里揣着河北帅府十万火急的鸡毛文书却不能觐见。简直不可理喻。
再过一盏茶功夫,殿前日晷西斜,阶下衣冠博带缓步行来一人,腰间配一把过膝长剑。
剑履上殿,国朝数万在册官职里只有一人有此殊荣。
此人所过之处,内侍女官纷纷行礼。他行步入檐下,连通报也没有,便可直入殿中,在门槛处停了一停,看向罚站的两人,好奇道:“这又是什么新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