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的话恍若霹雳惊雷,玄迦竟虚弱至此么!
她握着玄迦滚烫的大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但她的手却倏然被反握住,竟是被玄迦扯了一下,秦缘圆愕然望去,玄迦干裂苍白的唇动了动,口中吐出一个单字:“娘……”
萧铎愣。
师兄,你这就不对了,便是梦境,按照他的规划,怎么也得深情而虚弱地唤一声缘圆,然后小娘子眼泪汪汪地感慨,玄迦心中有她,如此郎情妾意才是。
这发展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大约玄迦,烧昏了头,梦呓胡言,女郎不必放在心上。”
秦缘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玄眉皱如峰,满头冷汗,似乎陷入了深重的梦魇,她只觉得心疼,握着玄迦的手,听见断断续续道:“救命……不要……滚开……我杀了你……”
郎君的声音艰涩而嘶哑,泣血一般,听得秦缘圆心头骤缩。
她自遇见玄迦伊始,玄迦便是高傲、冷清、云端上圣僧,总能云淡风轻解决任何事情,她不是没见过他落难的时候,在悬崖峭壁底下,在以一挡百的时分,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有时候秦缘圆都觉得,他也许真是渺远石窟中走出来的塑像罢?
所以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不堪忍受,便是梦中都无法逃脱。
大约是他从前,仍未长成,仍不强大的时候罢?
她很难不联想到他身后纵横交错的伤疤,颜色深浅不一,都是经年的旧伤了,习武之人身上有伤却是难免,但总不会如此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