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秀闻言明显一怔,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旋即屈膝跪了下去。
以往数月的相处中,我从未命她跪过。
我想,这定是她略吃一惊的原因。
不过,一头雾水的同时,她也应该能从疑惑中顺藤摸瓜地想到自己所做的亏心事吧?
我目不斜视地盯着她,她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两人皆是缄默不语。
“皇上……”诡异的静默在屋内盘旋了许久,她终是迟疑着开了口,但没敢抬起头来正视我的脸庞。
“不知道朕为何要叫你跪下?”
“奴婢愚钝……”
她话音刚落,我二话不说就径自从方才的那本奏折中抽出那几张字条,泄愤似的把它们捏成一团,接着猛地一甩手,用力将纸团扔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上身不由得随之不着痕迹地抖了一抖,定了定心神之后,她的视线似是落在了那团白纸黑字上。
“打开。”我面无表情地下令。
“是……”想必是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慢慢伸出了有些颤抖的双手,执起地面上的纸团,缓缓将其展开。
“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是直视着她的头顶,沉声质问。
“……”她并未立刻作答,唯有那双拿着字条的手徐徐落地,将纸张轻轻地平放在地面上,“奴婢无话可说,请皇上赐罪。”
女子似是尽力地在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如水,她不徐不疾地俯下身去,那视死如归的模样生生逼出了我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