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稍稍平复了心绪,摊开手掌,取出皱巴巴的字条,将之摊平、折叠,并把另外几张纸条也逐一对折、收好。
我将它们归拢在一块儿,全部压在了几本奏章下,然后,突然翘起嘴角,面露冷笑。
温故离,看来你并非你所表现出的那么厉害——若不是靠着这些卑劣的伎俩,你又岂能“未卜先知”、“未雨绸缪”?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就是这一暗中行使的手段,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我的身边,还有多少像出秀这样的眼线。
防不胜防。
上述认知,叫我忽觉不寒而栗。
我不能纵容下去,否则,就是任由自己一步一步往死路上走。
夜深了,我却依然只身坐在主位上,不能释怀。
这时,引发此等状况的女子好巧不巧地从屋外走了进来。
出秀不紧不慢地端着托盘来到我的身边,默默地放下一杯新茶,并收走了案几上早已凉透的茶水,将它置入盘中。她向我微微一福,便端着盘子缓步退下了。
“慢着。”就在出秀走出约朴三米的距离时,始终注目的我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皇上有何吩咐?”她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等到站定了,才低眉顺目地询问。
多么温柔的声音,多么顺从的态度,多么姣好的姿态——多么……虚伪的一切。
我微瞪大了眼凝眸于她,面上清冷一片。
“跪下。”半晌,我启唇吐出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