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到母亲时,迟应甚至没有认出这是自己的妈妈。
病床上的人面容比以往更加憔悴苍白,手上青筋凸起,好像一个七十岁老人的手,皮包骨头,好像下一刻就能吹灯拔蜡。
迟应甚至隐约知道了迟淮为什么不愿意出钱做手术。
这个模样,哪怕做了手术,也不可能痊愈,很大可能就是一辈子卧病在床,可是……他连救都没救。
“妈?”迟应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吕愫慢吞吞睁眼,见到了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一时愣了愣,她艰难地伸出手:“小应?你怎么来的,你不是在上学吗?谁带你来的?”
“我……请假,那个……我自己来的。”迟应坐在椅子上,小声说。
吕愫顿了顿,突然她笑了一声:“迟淮带你来的吧?他人走了?”
尽管已是面黄枯瘦,但从五官上还是能看出,吕愫生病前一定是个美人。
“嗯,医生说你要做手术,做完就能好了。”六岁的迟应勉强憋出一个笑,“妈,你一定会好的,我保证!”
主治医生不忍再看——恶性肿瘤蔓延,而且病人没钱做手术,只能像现在这样拖着,哪怕是华佗在世,都不可能治好。
医生唉声叹气,默默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