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半分没夸张,往年各地往宫中输送的绫罗锦缎,金丝蝉衣,皆是他挑挑捡捡,闭眼一指选出来的。内廷和商户千辛万苦琢磨出的圣心规律,在他这里只不过就是一瞬的喜好厌恶罢了。

他创造规律,他即是标准。

瘦个趁机先一步捉住了纪筝的手,在他反应过来前,里里外外将他手上皮茧寻摸了一个遍,半晌,意味深长道:“若天子万岁康健,大约也是这个年龄了……”

这公子的手肉细软无暇,他想推测是天子习武或读书的贵门伴学,却也只能拿捏着分寸套话。

纪筝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应付道:“可惜,而今在下已长他三岁有余了。”

贾万山随口笑道:“听说天子气堵于心,病弱苍白,公子润泽,倒更似璟亲王的少年时,鄙人有幸前几年一睹亲王尊容,春衫打马倚斜桥,名动满京城,那才真真是千楼万阁红袖招。”

纪筝附和笑道:“那如今蟒袍一跃变五爪,圣上君临天下岂不是更威风凛凛。”

“圣上?”贾万山皱眉,“圣上不躺在黄金棺里呢,另外那位何时君临天下过?仔细让旁人听见你唤错了他称呼,在座的都得掉脑袋……”

何时君临天下过?

纪筝额角剧烈跳动,还保持着笑:“不称他圣上那该称什么,总不能天下无主,先帝都驾崩三……”

“哎呀!”贾万山急吼吼去捂他嘴,“公子慎言慎言!不要命啦!圣上即便龙体微恙,那也是躺在黄金榻里把持天下,哪里……”他四下瞧瞧,压低声音,“哪里会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