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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纪筝本也觉得郑越府的生活可以忍耐。

当初只是潇洒冲动了一把,他根本没想好离开皇宫能去哪,也没想好不当皇帝能怎么生存。

待他醒来便已是偏远边陲小城,一个小小的太医院学徒不仅没有把他放下就走,反而还带足了钱袋,将他的日常起居照料得贴心细致,带着他一边躲避追查风头,一边沿着边境线游山玩水。

大燕版图虽大,却是个实打实的中原之国,往西走他们见够了西漠的金沙广袤,往南来还有南疆的湖泊沼丛。他们扮作出门游历的富商子弟,走走停停,轻松自在,每次待有边关官员例行巡查,二人才缓步启程奔往下一处。

即便还是一条不愿登高巅,走险道,下五洋的咸鱼,纪筝好歹也晒过了祖国大好山河各处的太阳。

偶尔偶尔梦见皇叔,也不再是色调阴沉的噩梦,明辞越头戴十二旒珠冕冠,身披明色龙袍,稳坐高位,睥睨天下。

梦至如此,纪筝恍恍然转醒,倚在某地某屋的某处竹木床栏上,心踏实了,咂咂嘴,一头倒下去,后半夜一觉好眠无梦。

这日子过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某天小医士哭丧着脸敲开了他驿站房间的门,纪筝才缓缓反应过来再大的钱袋也是能见底的。

这小圣上在位时做过的为数不多的正事之一,便是把整个京城的织绣制衣产业链抓在了手中,同时又联通了江南富庶之地的丝绸供应,当了个中间商,专门赚差价。

不得已,两人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绕路又回了中原地区,到了江南地区才知道,这几换春秋,整个大燕平静异常无事发生,没有先帝诈尸出逃的民间传说,更也没有翻天倒地四处找人的密探影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