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撕心裂腹般剧烈的咳嗽,她的喉咙中满是淤血,咳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纪筝看得清楚,分明是武安侯紧握着她的手不松,一脸悲切,半晌嘴里还念念有词,“臣遵命,请太皇太后放心。”

他原以为顾家是依附太皇太后而生的走狗,没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女主人也有被反吞反噬的一天。

这场景是那般的荒唐可笑,偏生在场的侍女太医只跌跪在地,守着一堆染血纱布沉默无言。

纪筝走近了,将那妇人满脸的痛苦哀求,连带着些许挣扎期待都尽收眼底,凉薄地道了一句,“朕去山上静居,为皇祖母祈福。”继而转身朝殿门口而去。

只留下后面苟延残喘,从嗓子尖里挤出的咿咿呀呀之声。

走,快走。

武安侯和太皇太后狗咬狗,他掺乎个什么劲,他都能预料到落在武安侯的手里,太皇太后估计不出三天就能断气。

未殁之时,尚是两股力量争夺牵制,一旦只剩一人,这朝堂恐怕就要改姓了。

他要趁着武安侯忙于夺权之时,先一步赶到玉成山庄去,他倒要看看这迟迟建不成的神秘山庄到底藏了顾家什么东西,和那夜的沉物有什么关系,用寻物之事反复激将顾丛天又起了什么作用。

明辞越还撑着纸伞在慈宁殿前门等他,纪筝从后门悄悄溜回了延福殿,一路上脚步行得飞快。甫一进殿,他立刻草书一份圣旨:天子失德,擅动水闸,扰乱龙脉,致使太皇太后突发旧疾,现以醒悟,昭告天下罪己之心,愿入灵苍寺为国祈福七日,在此期间特令璟亲王明辞越为监国大臣,掌全权,监理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