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玄迁唤他,“殿下今日为何来找他,难道是……找他过节?”

明辞越这才静静地瞥向他:“履行职守。”

*

纪筝出来之时已是夜半三刻,气温降到了最低,他哆嗦着抱着臂,顺着之前规划的路线,绕到慈宁殿后方往回延福殿的方向走。

他沿着河畔,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草丛里,百无聊赖地往冰面上踢着石子。

又冷又累,小天子的头脑不一会儿又变得朦朦胧胧了。

若是方才留住了明辞越,说不定能叫他扛着自己走。没有步辇也没关系,他也可以骑在明辞越的脖子上,又暖和又轻松……

突然,一颗石子没触到冰面,反而是弹跳到什么软物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纪筝茫然地抬头,顺着看过去,一截藕荷色的绸缎,长长的垂在冰面上,好似有点眼熟。

纪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蹙眉细瞧,骤然张着嘴失了语。

冰上一远一近遥遥立着两个瘦弱的女子身影,像是追逐嬉戏一般往河中央行进过去。近一些的高马尾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宴会上舞缎惊吓着他的宣倩。

这些贵女捉迷藏捉到冰面上来了?

纪筝撇了撇嘴,踢着石子又要离开,却忽闻一个虚虚的女声飘在半空中,伴在这天寒地冻,半夜三更,犹如厉鬼催命:“家里已经收不下我了,入宫即为了给家里攀枝子,眼下无所出,又被赶了回去……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止是我,你以后也会这般,入宫一阵子,天子没瞧上,再将你赶回去……”

宣倩的声音倒是更响亮一些,隐约带着哭腔:“你不要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