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正厅时,能看到正厅前悬挂着一副尺寸巨大的油画,笔触细腻,色彩明亮和?谐,然而画像上的长发女子和?他怀中的幼童表情却沾染着挥之不去的忧郁。从油画的背景来看,很显然取景处就是这座城堡中的某一个地方。
尤金停下?来和沈希罗一同仰望这幅画像。
“画这幅画像时我五岁,她已经病得很严重。我骗她说父亲
明天就会过来看她,她才能坚持下?去。当然,第二天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她很健忘,有时连我是她的儿子也忘记。每天早上起床,我洗漱过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敲响母亲的门,到她床前去,告诉她我的名字,我是她的儿子。”
尤金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些都不值一提。
他回头看了沈希罗一眼,说:“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沈希罗不说话。
尤金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沈希罗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继续同尤金往餐厅走。
穿过正厅,又拐过两道走廊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餐厅。
餐厅的风格较之?正厅和?六角音乐厅要活泼许多,粉色调的装饰也多了起来。尤金先?拉开一把椅子请沈希罗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上?。
佣人鱼贯而入,在长桌上?放下一碟碟菜肴。有仆从分别在他们侧边弯下?腰来为他们配菜。
沈希罗面容严肃,却并不动刀叉。尤金看?着他,说:“你怀着孩子,要多补充营养。”
沈希罗略一沉顿,吃了一颗西蓝花。他没有碰荤菜,现在他一看?到油汪汪的东西就直犯恶心。
尤金问道:“有三个月了吗,我看?你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说着,视线往他这边一扫,但由于餐桌的遮挡,并不能直接看?到沈希罗的下?腹,“东方他们的手段有些粗暴,这也是不得已的情况。过几天,我会?带医生上?岛来。”
沈希罗摇了摇头:“大可不必继续装出这副绅士模样,你累,我也累。”
尤金并不生气,“关心自己未出世的侄儿有什么不对吗?我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
沈希罗一时没反应过来,过后手上?刀叉不禁顿住。他看?向尤金,尤金的表情十分理所当然。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金摆一下?手,佣人从一旁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为他斟上?。尤金徐徐饮下,他的动作很优雅,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仪态。
“当然,我现在头脑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让佣人们都退下?,亲手给沈希罗盛了一碗汤。
尤金举起酒杯,唇边勾起一个假笑。
“致我们共同的父亲——沈桥。”
“他死得太早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