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勋言说:“他没有跟我说。”
沈毓修说:“有一阵子,我发觉他脾气有点暴躁,但没有多想。”他把烟灰敲在窗户外,“他从小在家娇宠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嫁人。后来你们结婚,我也没奢求过你们会有孩子。现在他怀着身孕,待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陆勋言怕再听下去,打断沈毓修,“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没有见过他面无表情穿梭于枪林弹雨中的样子,他比我们要坚强。
沈毓修忽然说:“如果对方拿孩子威胁他呢。”
陆勋言陡然一惊,看?向沈毓修。
“你觉得王馥通会?知道什么吗。”
“他未必会?说。”
“如果他不想两只脚都进棺材,最好是说一说。”
陆勋言此刻已经平复下?来,视线穿过重?重?雪线,落在院落一根光秃秃的枝丫上,“我听说他有一个情妇,给他生了个儿子。”
沈毓修说:“他把人藏得很好。”
陆勋言将视线收回来,“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陆勋言
又在沈毓修车内坐了一会?儿,就回到了自己车上,离开前他对沈毓修说:“再联系。”
沈毓修手里还夹着烟,冲他点头:“再联系。”
尤金从钢琴椅上?起身,放下袖子,又一一将袖扣扣好。
“见到我你似乎不是很意外。”
尤金对于沈希罗这般平静的反应是有些失望的,虽然他并不执着于情绪上的表现,但能看到对方强烈的情感变化仍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愉悦所在。
沈希罗说:“意不意外,重?要吗?”
他第一次见尤金·伯纳德时,就直觉面前这个男人有问题。然而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没有空闲去思考一个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再加上?陆勋言非常不喜欢他在他面前提起尤金,所以到后来沈希罗也有些忘记这个男人了。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无论是沈氏的困顿,东方郁的手眼通天,放在尤金身上,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尤金仔细看?了沈希罗一眼,笑了笑:“确实,已经不重?要了。”他将沙发上?的西服外套拿起来挽在手臂上?,走到沈希罗面前,“要吃点东西吗,你睡了很久。”说着,拉了一下?墙边的绳子。
尤金在前头走着,沈希罗跟在他身后。
“这是我母亲的房子,外公在她十三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礼物。外公希望她像公主一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这座宫殿里。”
沈希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座城堡,复古华丽的装饰宛若中世纪华美宫廷,可想而知在室内装潢上花费了多少金钱和心血。讽刺的是,也正是这座宫殿,成为凯瑟琳·伯纳德一生中最后的囚禁之?地。她被她的父亲软禁在这里,不能见客,别人也无法拜访。后来她终于不堪忍受,抛下?幼子,在这座监牢里结束了年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