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哀伤、难过吗?陆勋言不知道。
只是心脏的部位很痛,宛如被钝物击打的钝痛,痛过后才是一寸寸石化。
他想,或许不要等到两个月后再揭晓谜底了。
他已经知道沈希罗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
摩洛哥接连两三日都是大雨天,剧组无法开工,放全员休假。工作人员们随即热烈讨论如何在卡萨布兰卡游玩,或者开车去马拉喀什逛伊夫圣罗兰的故居花园,出发前特地申请了西班牙签证的则立马买了当天的船票到西班牙去,时值周末,正好赶上去马德里看德比球赛。
连绵雨丝让原本风情万种的卡萨布兰卡立即变得忧郁起来,宛如大西洋的新娘在哀泣。
沈希罗让随行来的助理和保镖们也出去转转,看看异国风光,不要总是待在他身边。助理们马上兴奋不已地准备出门逛街去,倒是几个保镖有点担忧,毕竟他们是来保护沈希罗安全的,不是来摩洛哥玩的。
沈希罗便说自己没有出门的打算,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谭柏想了想,建议保镖们排了轮次,就算不出门,也顺便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保镖们认真思考了下,觉得可行,便应了下来。
早上沈毓修给他打来越洋电话,询问近况,又问他拍戏辛不辛苦,睡眠如何,吃得好不好。他都一一回了,让沈毓修安心。其实他知道沈毓修从韩赫嘴里就能知道这些生活琐事,但本人的亲口回答总是更有分量。
沈希罗问沈毓修公司的事,问他忙不忙,还叮咛他要继续带着保镖出行。
沈毓修说一切都好,公司也很正常地运转着。沈希罗倒不指望能听到什么坏消息,即便有,沈毓修也不会在电话中说。
只是前段时间,他的股票经纪人发来邮件,询问他有没有出售股票套现的想法。近来沈氏股价一直在涨,出售部分股票能让沈希罗立刻获得大笔进账。
沈希罗回绝了,顺便问了股价上涨的原因,这
才知道沈毓修已经开始着手对付王馥通,看不见硝烟的战火烧灼着股价。
沈毓修在国内的处境,不比他的舒服。
放下电话后,沈希罗不禁思索自己还能做什么给脖子上那条无形的吊绳松绑。
对安东尼·伊迪斯的调查陷入僵局,虽然所有证据都指明安东尼·伊迪斯和东方郁是一伙的,然而两个截然不同的异国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他们为谁服务?
想起安东尼·伊迪斯,又不免让沈希罗回忆起让他心绪难宁的进步会。如果可以的话,沈希罗几乎想立刻飞去纽约,确认此进步会究竟是不是彼进步会。
令人恐惧的不是疼痛,也不是死亡,而是未知。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在不确定中疯狂。
而现在,原本该尽在掌握的剧情却已经给他制造了太多未知和不确定。
就像陆勋言说的,谁都不希望做那个蒙在鼓里的傻瓜。
即便要死,至少也要死个明白。
中午,沈希罗在餐厅遇到了蔚霄。
沈希罗知道蔚霄和他同住一个酒店的契机很可笑,工作人员以为他们互相知道对方住在一块儿,所以拜托沈希罗把蔚霄落在剧组的东西递交一下。
他想蔚霄隐瞒得这么好,怕不是摸准了他每天进出酒店的时间。
他的作息确实非常规律,几点起床,几点去健身房,几点吃饭早饭出发去剧组,掐秒表一般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