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莺不及多想,才撤了茶盘,四五侍卫簇拥着常元敬迈进堂屋,搬过椅伺候他撩袍端带坐下。
她上前跪拜,听他命道:“抬起头来!”嗓音略有些喑哑,天生的。
潘莺缓缓昂颈,常元敬穿一身绯色官袍,他皮肤阴白色,像江南那边搁了几天发硬透青的水磨年糕。瘦削脸儿,一双冷汪汪微暴的眼睛,高挺的鼻尖略有些鹰钩,嘴唇薄红,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傲慢的神气。
他亦在打量她,目光流露审视及轻蔑,问起:“你可叫潘莺?五年前雨笼胡同失踪的那户潘家之人?”
潘莺回话是,常元敬一面皱眉看向四围,一面道:“你可知本官今的来由?”
他也不待答,继续问:“你答应我那堂弟做他的妾了?”
潘莺惨然一笑:“谁能救我阿弟,我便应下做谁的妾!”
有话道:杨柳身软柳易随风摆,万事算计万般不由人。
常元敬皱起眉宇,这话说的显然对燕熹没动真情,通身风流气非良家妇人,暗忖堂弟怎会欢喜这样货色。秦楼楚馆把把皆是。
转念思忖,能由她束缚堂弟为他所用,倒也不算桩坏事。
遂冷叱道:“他既然答应救你阿弟,就安分守己在此等候消息。”再不多说,站起即离去。
龚如清从房里走出来,潘莺在擦拭桌上掀翻茶盏的水渍,他望着门外轿子一晃没了影,语气浅淡:“你答应做常燕熹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