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开始都那么多,想要更多,自己挣。”男人把筹码递给曾一荻时,冲她眨了眨眼。
曾一荻接过筹码,扯了嘴角笑笑。
游戏开始了,第一局,曾一荻就输掉一半的筹码进去。
然而她并不着急,她并不急着,在这一轮里就赢完这场游戏。
她记得,当初和裴煜玩牌的时候,她老是输,气得推牌。
裴煜笑着教她:“你别把德扑,看成只有一轮的游戏,要学会在一轮轮里面迷惑对手,然后抓住一个机会!逼他——”裴煜把手边的筹码一推,五颜六色的筹码瞬间滚满了深棕色的木地板。
“all-in!”
裴煜笑盈盈地看着她:“然后翻牌把他筹码全收入手中。”
怎么又想起他了呢?
曾一荻想捶自己的脑袋,她强迫自己把思绪都聚焦回面前的牌局上。
“呀——,曾小姐出师不利。”坐在曾一荻旁边的男人笑道,又安慰她道:“没事,接下来还能赢回来呢。”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坐在他旁边观战的女人笑着推他,“我看曾小姐比你会玩。”
他们打趣,曾一荻只是笑笑不说话。
接下来几轮,曾一荻有输有赢,筹码减少堆高,减少堆高,但愣是没被挤下去。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牌桌上,也不是谁都会玩,有懵懂无知的newbee,也有城府深厚的老手。
比如说——
曾一荻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和她一样,从开始就在不断变化他下注的金额,他很懂,这样让人不容易看穿他的心态规律,从而不易看穿他的底牌。
刚才那一局,牌桌上除曾一荻外唯一的一个女孩输光了手上的筹码。
她拍拍手站起来,“不玩了不玩了,没意思,我看你们玩。”
她站起来的时候,看见曾一荻面前那一堆,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的筹码,指着它道:“诶,曾小姐还挺厉害的。”
男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微顿,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围剿了众多人,却没影响到曾一荻。
曾一荻微微一笑,“运气罢了。”
男人心想,也是,运气罢了。
她也不像会玩的,谁不知道在刚玩的时候,要努力聚集筹码?这样在后面的阶段才会更有优势。
男人看一眼曾一荻那不高不矮的筹码,心想,运气而已。
他笑着对那个女孩说:“你就是运气不好,你要是运气好,也还没下桌呢。”
这时。
他没发现,曾一荻瞅了一眼他面前,那垒得高高的筹码。
曾一荻觉得收网的时候到了。
男人新一局飘得可以,他应该是拿到了很好的牌,a吗?还是k?曾一荻扫一眼桌面上已翻出的公共牌,心里有了个底,应该是a。
以为胜券在握了,男人出手大开大合。
好几个人,被他那加注模式吓得下了牌桌,任之前投入筹码再多,也不要了,池底累得老高。
放弃的人多,闲得无事,都在旁边聊了起来,聊着聊着,聊到了股市。
男人确实是飘了,打着牌,还偶尔插两句嘴。
曾一荻默默听着,末了,也忍不住插一句嘴:“我觉得明天n指,至少会上升五十个点。”
她这句话一出,全场鸦寂。
片刻后,众人笑笑,很不以为然的那种笑。
男人边笑,边
侧头玩味地看她,“你咋知道呐?”
曾一荻勾了勾嘴角,抬起脸来和他对视,轻轻道:“我会算卦。”
她这话,场上的气氛又静了静。
又是一阵笑。
曾一荻却满不在乎,她撇一眼面前仅剩的一张河牌,和男人已经“all-in”的筹码,抬起头,对着男人笑,笑得像一朵曼陀罗,像希腊神话里凡人一望即死的美杜莎女蛇妖。
“我不仅会算卦,”曾一荻缓缓地说:“我还知道,你一直在等一张方块。”
她这话一出,身旁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而且……”曾一荻卖关子似的转了转眼珠,“你不希望它是方块十。”
曾一荻说出这句话时,男人僵硬的表情之下,甚至可以说透出一丝惊恐。
“但是很遗憾——”
曾一荻把手伸向牌桌上,把那五张公共牌里,唯一仅剩的一张盖着的河牌翻了过来。
赫然是一张方块十。
曾一荻笑着把面前筹码,全部推下池底:“我也all-in。”
这一下,房间里是真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