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是一阵呜呜咽咽,阳阿公主听了觉得奇怪,难道这赵飞燕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想起她方才的言之凿凿,阳阿公主也有几分动摇,说到底人的心都是更偏着自己人的,赵飞燕看似婉顺,其实心里头主意大得很,不像晓瑜,在她面前是托了底的。
这么一想,她也犹豫不定了,只能先将晓瑜拉起来,“好了,不管怎么说这事都是你挑的头,害得她至今都要卧病在床。那事就当是她报复还给你了,往后都别记挂在心里,陛下今儿个不是说得空要召你跳舞么,足就暂时不禁了,先预备着练起来吧,只有自己争气了,才不怕别人欺负。”
晓瑜压了压眼角的泪花,破涕而笑道:“哎!还是您最疼奴婢。”
约莫过了两天,阳阿公主一大早派人来传话,说晌午过后赵家父女要过府,云安一听立马就忙了起来,又是收拾桌椅又是准备糕点,还将一贯不爱动弹的白珠唤了起来,开始为她精心打扮。
当然,要见到往后名满天下的赵合德,白珠心里头也是高兴的,但自己到底还在装病,不好弄得太花枝招展,传到阳阿公主耳中总归不好,于是不过略擦了点脂粉,挽了松笼的垂髻,一袭春水衫坐在外间等着。
到了晌午后,云安才从外头把人给领了进来,因他们身份低微,只得悄悄开了次门放进来,三人一路上俱不敢大声说话,等到了房中,将门一关,这才敢放声恸哭。
赵氏姐妹的养父叫冯万金,早年间做过江都王的协律舍人,后来生了眼疾便辞了官,一直在扬州做些小买卖,收养了赵氏姐妹,若不是遇上阳阿公主来扬州挑选府中舞姬,或许他们一家三口,在扬州也会过得不错。
冯万金如今已是白发苍苍,老态横显,再加上他有很严重的眼疾,几乎已经不大能看清楚东西了,还抱着云安哭了好阵子,云安挣脱开后,将白珠拉过来,这才知道哭错了人。
闹了一桩笑话,反倒气氛没那么凝重了,白珠朝着冯万金福了福身,便看向他身旁那位少女,若要论皮相,原身胜出的不止一星半点,可这位才及笄的少女,似乎媚骨天成,颇有情态,她生了一双江南水乡里烟雨朦胧的温柔眸,只要她这么轻轻一瞥,你就被锁进了那一片水雾中,再也找不到方向。
难怪当初刘骜也不顾及她是自己爱妃的妹妹,就这么硬下手了,这样的尤物,谁能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