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召竺进来,见底下那些孩子个个噤若寒蝉,难免皱紧了眉头,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这些孩子都那样小,能成事吗?”
白珠松散了下来,兀自坐下道:“慢慢栽培吧,他们无家可归,缺衣少食的,必然会对这里离不开,这样一手提拔起来的忠心,你要是想去捡现成,难道不怕到时候有人捅了你的老底?”
召竺似笑非笑道:“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同情心泛滥,才会从各地搜罗出这些孤儿乞丐来用,没想到也是存了算计啊。”
这段时日以来,两个人也算是熟了,白珠靠在椅子上,小口啜茶道:“我又不是菩萨,纵然有要顾全的心,天下有那么多可怜人,我也顾不过来。”
玩笑归玩笑,召竺说起了正事,“宫里曹昭仪传来了信儿,皇帝身子已经算是垮了,我按着你说的,将药给她送了过去,这药看似能让人一时生龙活虎,其实是彻底耗尽内里的血气,咱们可以寻个时机了”
白珠看他那雀跃的神情,打趣道:“那么着急当皇帝?”
召竺说是啊,“如今北周当权的还是宇文邕,我一定得比灵犀早上一步,这样可以占得先机。”
白珠好奇问道:“这个灵犀,究竟是什么样的?”
一说到这个多年的死对头,召竺哼哼两声道:“那是个奸佞小人,最是狡诈卑鄙,诡计多端,不过任他怎么耍阴招,这么多年从来就没赢过我,等你往后见到他就明白了,也不知道他这回穿到谁身上去了,最好原身又丑又矮,还是个满脸麻子!”
白珠幽幽飘来一句,“可是宇文氏一族多出美男,又矮又丑
还满脸麻子,可能性不大哦。”
话音刚落,她就收到了召竺的一记眼刀。
天色将晚,等白珠从赌坊回去的时候,府门前已经点上了灯笼,她从东侧门进去,甫一到院子里,就见兰陵王妃坐在那里。
她随即低眉顺眼,朝人福了福身道:“给王妃请安”
可兰陵王妃却直直盯着她看了许久,也不叫起,直到白珠的膝弯都有些酸麻了,才听到她开口道:“你和琅琊王一直这样,会吃亏的。”
白珠一头雾水,只见兰陵王妃忧心忡忡,走过来牵住她的手,叹了不知多少次气,“我知道你同琅琊王郎情妾有意,可这些日子我冷眼看着,他并无要纳你入门的打算,你还小,不明白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琅琊王同你来往,知道的不过是笑他一句风流,可是你的名声清誉,就全毁了啊!”
“不是的,我们没”
白珠正想辩解几句,又听兰陵王妃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小怜,你同我说句实话,你们是不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