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的话你也信?”
迟应无言以对:“确实。”
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沈妄的性子了,平常还算是个正常的张扬少年,但偶尔提到一些话题,他就会变得下一刻要提刀砍人似的。
喜怒无常。
双方都默然许久,沈妄缓过神,对着铜镜,整个人纠结了一番,内心天翻地覆。
他自小生活在水深火热尔虞我诈之中,除了沈槐,迟应是难得让他觉得可以把真心露出来些许的人。
因为迟应不属于这里,对他不可能有任何不轨,不可能欺骗他,也不可能利用他,这种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关系太难得,他本能想去维护。
“其实……他说的也不全是疯话。”沈妄长舒一口气,豁出去似的说,“他确实救了我,我欠着他的命,所以不会杀他。”
迟应见他居然自己解开了心结,也跟着推波助澜:“展开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说,他幼年杀人,是怪异的性格驱使这点没错,但他是为我杀人。”
迟应:“……”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沈妄戴上口罩,将整个桌椅往后挪了挪,防止说话被前桌听到:“我以前太怂,被不少人摁着欺压,就是那些人,他全杀了,就算漏了几个,也被朕自己……啧。”
“沈寂确实是个疯子,幼年嗜血,惨无人性,然而这一切的根源和我脱不开干系,他其实没有乱杀人,只是和我有矛盾的人太多了,他也跟着杀了太多,才有一种乱杀人的错觉,我能顺利登上皇位,说到底,也得感谢他帮我解决了太多对手。”
迟应接着问:“那你提到他怎么跟提了瘟神似的?”
“私仇罢了,恩和仇是分开的,就算他没有把我骗进行夜楼,我也会把他关起来,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放在外面,终归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