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家仆大呼小叫,拖着钱车赶着老牛,竟然在这关头没有丢了牛车捡钱就跑。很快他们在林中迷了路。
单官扶着车窗,奄奄一息道:“蠢材!不要跑回蠡吾!向嶂山方向!”
单光全不敢原路返回,怕嶂山怪客已成了一具死尸,领着队伍斜斜往北去。一路奔逃鸡飞狗跳,原以为跑到够远了,瞻望一眼,那剑客却又在前方,剑锋滴血。
单光全怪叫一声,探手从牛车里揪出单官,甩上马背就跑。身后传来求饶与惨叫,如同鞭子抽打在他背上,迫使他没命地驱策坐骑。
林道九曲十八弯,经过乱钻一气,单光全已迷失方向,浑然不知路在何方了。
但这样胡乱地逃命,非常有效地甩开了剑客。两条腿毕竟赶不上四条腿,单光全从天亮奔逃到天黑,相信自己终于得到了重生。
夜幕乌云笼罩,眼见要下雨,天边滚雷阵阵。单光全找到一间猎户入林时暂住的小屋,决定在此潦草度过今夜。
他下马,并将单官抱下来,可怜的长行畜牲累得口吐白沫。
单官在最近一年里极速衰老,原本靠人参鹿茸、灵芝仙草维持的人皮,萎缩成干瘪的一块,覆盖在小人儿似的骨架上,轻飘飘不具备生命的重量。单光全担心叔叔被马颠死了,忙背他进茅屋。
屋里一张竹席,破破烂烂,一股霉味。单光全将叔叔放在上面,检查他的呼吸,所幸人还活着。他于是上下其手,将单官浑身摸了个遍。单官从跑马的昏沉中缓和过来,艰难睁开眼睛,愤怒而严厉地道:“你在做什么!”
闷雷滚到茅屋上方,落下一道闪电,一瞬间清晰地展现出单光全鄙夷且贪婪的面孔:“做什么?他娘的,你快死啦老头!伺候你这么些年,老子该拿的,一分不少你都得给我!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逃命还他娘的带上你?箱子里那些钱算什么,哄哄下人而已!你奶奶的囤的地契才最值钱!快说!藏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