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蒹一刻也没犹豫,“就是我自己磕到的,就客栈的大门嘛,我跟大家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挤了一下,就磕到了。”
“这样。”
他又开始低声笑了,夏蒹垂下眉眼,忽然感觉出一点异样,抬眼,是裴观烛的头从后探了过来。
墨发一缕缕垂落,他面上还挂着笑,眼睛也是弯的,但是漆黑瞳仁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
“又在骗我。”
夏蒹看着他嘴唇开合,耳朵里灌满了这句话,心不受控制狂跳起来。
“我没——”
“我常被别人打,”他凑近,夏蒹看清了他眸中明晃晃的讥讽,“夏蒹,你觉得有什么伤是我看不出的?”
“就算是热铁炙烤的伤,跟烛火的烫伤,我都分得出来呢,”他抬起抚在她腰背的手捋过墨发,对着烛光,夏蒹看到他右耳后有一块不大的烫伤,似一块梅花烙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正正巧巧能被发丝遮住。
少年低低笑起来,“你觉得,你背后的伤我可能会看不出吗?”
谎言被识破,夏蒹眼睛盯着裴观烛耳后的疤,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对方冰凉的手从后伸过来,爱怜般不断摩挲着她下颚的皮肤。
“好烦啊,”他面上的笑不知何时掉了下来,“为何?为何你总是说谎话,总是说谎话,总是说谎话,一次又一次,这次又为了别的人骗我,你是觉得我会把那个人杀掉,对吧?为了那个人的命,不惜欺骗我,为何?为何要这样?为何每个人,每个人都会这样,你们总是会过来像这样欺负我,欺骗我。”
“我没——!”
话语中断,是裴观烛的手盖上了她下半张脸。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了,”他唇角挂起笑,却很浅,指尖抚摸着她的脸,“果然,果然我就该早点把你做成灯笼的,虽然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你,很想,很想杀了你,可惜你太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