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就在卫良寻找公主时,数道圣旨接连从乾清宫传出。
——封三皇子越朝晖为平阳王,封地东昌,若非传召,永世不得回京。
——封四皇子越萧然为鲁王,封地广德。
——封六皇子越浮光为太子,即日继位,入住东宫。
——晋封贤妃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掌凤印,统理后宫。
自从申帝中毒昏迷,立太子的言论一直甚嚣尘上,申帝始终没理会,以铁血手腕镇压。大臣们几乎放弃了,申帝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定下太子,还是毫无根基的六皇子。
这些命令突如其来,像是突发的山洪,把京中众人砸的头昏眼花。
三皇子府,太监宣旨,平阳王三个字刚出现,越朝晖猛地抬头,眼底一片暗红,“你说什么?”
三皇子眼神凶狠、面色狰狞,犹如一只即将暴起的野兽,太监吓了一跳,声音戛然而止,表情惶恐。
迟疑间,三皇子已经抢过圣旨,自顾自读起来。他的两手死死捏着圣旨边缘,几乎要捏碎它,眼底猩红愈盛,吼间溢出古怪的赫赫声。
他看起来好像要杀人,太监惊慌恐惧,不自觉后退一步,他的动作惊动三皇子。越朝晖抬眼,红色血色布满眼角,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红色蛛网,“你怕什么,以为本王要杀了你?”
“奴才不敢。”太监讷讷回道,衣袖遮掩的手指微微颤抖。
“放心吧,”三皇子古怪地笑了,“本王不会做什么的。”
至少现在不会。
……
与此同时,许大都督也收到消息。
申帝下旨,废大都督府,改设五军都督府。分为中、左、右、前、后五军,其中,各军又分社左、右都督各一人。命许业为都督府总事,掌管五军。
表面上,许业与从前一样,都是都督府第一人。可实际上,他的权利被分成十份,虽然这十人均是他的心腹,但人心易变,尝过权利的快乐,谁又甘心永远屈居人下。
“好一个申帝,玩得一手好挑拨离间,”大都督府,许业终于绷不住清高模样,青瓷茶盏挥落,水珠迸溅,他阴沉着脸,“请三皇子来。”
申帝突然发难,恐怕是发现了什么,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看谁笑到最后。
两个时辰后,许业率领各军都督、与三皇子进宫谢恩,申帝一改往日的闭门不见,在乾清宫主殿接见众人。
申帝一直病中,主殿许久没有人,泛着一股寒意。高位上,申帝望着儿子与昔日友人,神情难辨,良久的沉默后,他开口,“平阳王,到了东昌,好好过日子。”
平阳王、平阳王!三皇子眼神一寒,虎落平阳被犬欺,申帝给他这个封号,是看不起他么!
为什么申帝永远看不见自己的好!
小时候,申帝更喜欢孝静皇后,不喜欢母后,甚少来景阳宫,他去外祖家看见舅舅们的孩子,才知道,原来父亲不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代号,父亲也可以抱儿子,也可以亲昵地说话。
回来后,他去牵申帝的衣角,却只得到一句责备,“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没规矩。”
他伤心地哭了,母妃安慰他,父皇是皇上,他是皇子,与别人不一样。越朝晖信了,但几年过去,他亲眼看见申帝把越长溪放在肩上,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