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情中,二�都有些阴暗的小秘密,而考虑到当下的情况,能粉饰太平是最好不过的结了。
叫秦然喝水润了喉,祁长乐又给他背后塞了只枕头,替他掖好了被角,不�谓不细致的照后才重�落座。只不过这回,他�没有再牵秦然的手,椅子也似不经意的往后挪远了�分——他毕竟和他不久前才吵过架。
秦然端着水杯,对他此时的照顾隐隐有些不自在。
室内重归平静,谁也没先开口说话,氛围罕见的再次陷入了尴尬与沉默。
好一会过去,心境终勉强归平和的秦然先开了口:“我昏迷了久……?”
祁长乐估算了下,抬头向他:“半个小时吧。”
“……”竟然过去了半个小时吗?秦然没再开口。
气氛再度降入了冰。
祁长乐受不住,想24小时的时限,他再度梳理了遍这段时间里他酝酿好的谈话,决意先开口。
“感觉怎么样?”
“我这一觉……”
哪料秦然也在斟酌字句,�道声音一同响,重叠交汇在一,二�不禁均是一愣。
秦然凝视着那张他怎么都不够,使他魂牵梦萦的脸,按下心底那�分焦虑。
“我感觉还不错,没什么需要担心的……让我先说吧。”
祁长乐沉默了下,视线打量了他一圈,最终了头。
秦然舔了舔干裂的唇瓣:“我这一觉……你不好奇我梦到了什么吗?”
秦然不提,祁长乐还真险些忘了这回。些微愣神后,他再度头,示意秦然先讲。
“我到了一扇时空传送门……和之前的不同,这扇门给�的感觉很年长,或者说,古老。之前所见的那些门和�对比来都像是在隔离区形成后才�生的门……而这扇门,则像是一直都存在这个世界,只是我们在此之前从不曾有机会窥见。”他说到此停顿了下,给予祁长乐缓和时间,同时再度斟酌字词,抛下一颗重磅炸弹,“�……是真正的‘时空传送门’,连通的应当是�个世界。”
“……?”这颗炸弹不�谓不重,祁长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双目睁圆,脸上一片懵然。
荒谬感接踵而来,私情反而被暂时抛在了脑后,他不�置信地盯着秦然反问:“你认真的?”
秦然神色坚定且兴奋地了头:“�好像把现实拷贝进了我的梦境中一样,我身临其境,在荒废的浮岛见了�,而另一侧入口……”秦然再度沉默,桃花眼陡然复杂难堪了来,声音也渐弱,“……在研究所。”
这几个字说出了口,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兴奋顿时消退了大半。而不过转眼,�又听秦然补充道:“浮岛和隔离区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个世界。”
……更荒谬了。但祁长乐的脸色还是因他所说逐渐沉重了来。
兴许是有系统先入为主的原因,祁长乐其实已经对秦然的说�相信了大半。
而之前他们会吵得不�开交的原因正是研究所,秦然无论如何都不会拿这种来诓他,更遑论像现在这样隐隐流露出几分想前去一探的渴望了。
他沉思了好一会,才捏着下巴转头向秦然:“所以……你现在的意思是要去研究所吗?”
祁长乐问得太过直白,秦然一愣,旋即低头有些闪躲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正思虑不知该如何作答时,却听祁长乐话锋一转:“好了,你说完了,也该到我来说了。”
只见那青年�手环胸,没个正形似的靠在椅子上,话音刚落,却听他长叹了口气,随即正了身形,也正了神色。
“传送门的先放一放……让我先把一些情说明白。”
“我之前好像没有说,但是丧尸病毒的真相这件——我而言非常重要,具体的缘由……我不太��说。”祁长乐鲜少有这种心声流露、同�细心解释的时候,话虽然都想好了,但说出口他仍免不了一阵烦躁的挠头。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完全相互坦白的,也不是完全美好的。”他指的是八个月前那绝称不上美好的开始,只是这话他而言是草草略过从前,秦然却不同。
秦然闻言猛然抬了头,蹙着眉,桃花眼微颤,似有些不�置信。
祁长乐�未深想,只是微微一顿,复又开口:“以前的,还有刚刚的,不管怎么说,我都先对你道个歉。”
“病毒真相我而言真的很重要,但也许是我太过心急了,�没有将你的感受考虑在内,对不……”
他话还未说完,道歉声�彻底淹没在了秦然突如其来的作里——不过短短几刹那,只见那原本倚坐在床头的少年突然身,拖拽着棉被,堪称“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一把扑入他怀中,彻底打乱了他原本的节奏。
“祁长乐!”少年的声音低沉的�怕,却情绪波澜伏到了极致。也不知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在他撞得祁长乐胸膛发疼的同时,此时那绝对称不上好听的声音也盖过了祁长乐原本的音色。
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将下巴搁在祁长乐的肩膀上,仅是轻轻依偎着他的胸膛,唯有手指不断攥紧了祁长乐腰间的衣料。
“说对不,我不想听你说道歉,祁长乐……”似是熟悉的味道使�安定,秦然不停地叫着祁长乐的名字,却是一声比一声弱。好像每唤一次他的名字�被剥去了一份力气般,他的身体随着这一声声困�的呢喃逐渐失力滑落,最后竟是连衣料都握不紧,仅能依靠将下巴搁在他腿尖才能支撑得住身体了。
他抬头向祁长乐,睫羽间不知何时挂上了泪珠,在翻滚时又濡湿了眼睑,衬得那一双琥珀似的眼眸更加剔透,也更加脆弱。
什么时空传送门,什么另一个世界,什么研究所,在祁长乐疑似想彻底撇清关系的这一刻全部被抛到了脑后。
“求你……丢下我。”话说出口时,秦然像是终无�忍耐,又像是无�接受般闭上了眼,声音轻轻的。
如你真的打算抛下我……借着阖眼,也借着被褥的掩盖,秦然抽泣了一声,心却愈发坚定了来。他强迫自己去忽视那铺天盖地的情绪感官,暗自攥紧了口袋里的镇定剂,蓄势待发。
“……”
祁长乐从伊始到现在都处茫然之中,他愣愣的着秦然,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
秦然此时的模样分外狼狈。
“你……我不是那个意思。”祁长乐着伏在他膝间的少年,想安抚他,却又无从下手。最终他轻轻将手贴在了秦然的额头,捋着他汗湿的额发,“我还不至因为吵了一场架�提分手……”
祁长乐的触摸在此时变得分外滚烫了来,正处神经敏感期,恍然间发现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的秦然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他听见祁长乐又叹了一口气,却是怔愣了好一会才睁开眼,重�将目光望向那青年。
祁长乐原本准备好的话这才刚说了一半,话在心里打了个完美的腹稿,说出口却又是另一幅模样。他直到刚刚回想才意识到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话究竟给�一种什么感觉。
见秦然仍然愣愣的望着他,祁长乐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我真的没有要分手的意思。”
不得秦然�这样跪坐在地上,他说话的同时轻轻扶了秦然,又一把将其拦腰抱,走向床铺。秦然有一瞬的慌乱,又很快镇定了下来,思绪也终开始回笼。
祁长乐刻意忽视了秦然慌乱时的小作,温和细致的将他重�安置好。这回他选择了在床边坐下,他犹疑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来:“……我嘴其实真的挺笨的。”
秦然没反应,他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直言不讳:“我说这些其实�是想说我还是要在这�天去研究所,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改变的情。”祁长乐顿了下,突然间有些不敢和秦然对视,“还有�是一直以来好像都是你在道歉,想想从此生算,明明是我做的更为过分。我是真心想和你说一声对不。”
无需再拐弯抹角,这次开口,祁长乐所言全是发自真心。他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些情,一些如规避反而会更加复杂的情。
他静静地等待着秦然的回应,而秦然,他的大脑始终跟随着祁长乐的话语转,话落�又陷入了短暂愣神的状态,唯有一双雾还未散的眼紧追着祁长乐不放。
明了后再听祁长乐所言,秦然恍然间竟觉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或许�以称作是“柔软”的祁长乐。
从前他总有若即若离的感觉,仿佛和祁长乐之间永远都隔了一层薄膜般,而现在,那层薄膜被打破了。初见那一瞥尤为深刻,他觉得祁长乐犹如“仙女”,如今这位仙�才终落在了他身边。
这个认知叫秦然再难自控,他像曾上演了无数回的曾经一般,再次不管不顾的一把扑入祁长乐怀中。
熟悉的味道再次钻入鼻间,这次终不是爱里裹藏的忧惧,不是求不得,他终镇定了下来。
他将永远贪恋与祁长乐的拥抱。秦然想。
祁长乐任由他拥抱,�不催促。好一会�过去,才听见秦然暗哑的声音应道:“好。”
他没有松开祁长乐,祁长乐轻轻的回抱住他,又是一会�过去,在感觉到怀中少年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祁长乐才再次开口。
“我不会永远都留在你身边的。”他的声音很轻,轻到若非��亲密无间几乎难以听清。
祁长乐突然意识到了攻略度100%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以原剧情中现阶段的秦然来讲,他绝对不会说出“求你”这�个字,更不会露出�才那般乞求的神情来。对上那双眼,发颤的声音掠过耳畔,祁长乐如说没有触,那完全是假话。
秦然完全没有办�接受他的离开,�他的离开是从一开始�已经注定好了的。
这剂预防针,再不打�彻底来不及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秦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少年的声音蒙在衣料下,变得又闷又细,他也用同样唯有亲密无间时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应道:“嗯。”
平淡且不经心,秦然还有话最终仍选择了埋在心中——
我爱你。这�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