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勉强是个人话。
春纤这才正眼瞧了过去,她哼道:“你们就是嫌我们身手弱,怕给你们拖后腿是不是?”
一路打接头汇合后,一直没得过好脸色瞧的人一看有望破冰,纷纷摇头说没有,没有的事儿。
张飞更是夸道:“不弱不弱,你们都是俺亲自练的兵,哪弱了!听说姑娘们老腻害了,还还在船上收拾了几个小里贼,哈哈哈不愧是得了俺真传!”
张氏兄弟附和:“对对对,听船老大说,那小贼被打掉了两颗大门牙,现在说话都漏风,还说以后再也不敢趁黑摸女眷的门,姑娘们这是替天行道,干得好干得妙!”
紫娟想着那日船舱的情形,虽有惊无险却也是着实吓死个人。
不过她二人联手拿住了小贼,也可见功夫没白练,心里甚是欣慰。
被一群大老爷们围着讨好,春纤脸上也挂不住了,她紫娟姐姐是个好说话的人设,姐妹二人往后还想有个地位,今儿她就必须得放个狠话。
遂冷眼一扫了众人,睥睨而言:“那往后再遇上这等子事,你们还敢撇开我们姐妹两个?”
张氏兄弟看了看他们东家,这个他们真做不了主。
张飞心道那当然还是要保护女眷的,他没应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小机灵鬼飞天鼠眼看自己活跃起来的场子要冷,也知道哥哥们心里所想,于是认真思考一下回到:
“那得看什么情况,就那这次说,如果姐姐们不上船去,那贼肯定就摸进了小红姐姐的屋里,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所以这次还是多亏了姐姐们,东家的颜面才保留住。”
“对对对!”
张飞趁机掏出一打银票:“拿去,买花戴!”
紫娟这才收了钱,一清点,好家伙能买上千亩良田呢。
她笑着打趣:“哟,这么豪横呢,买个花戴一下给小十万两,那就谢将军赏了。”
紫娟转头让春纤把账记上。
张飞指到账本,学他小弟一样加了句:“随便花。”
春纤这气消了九成,一边做账一边呸道左右都是你们爷们说得有理,伙着东家哄我们姐妹玩。
飞天鼠笑答也就是两位姐姐在东家心里占头一位,姐姐你看,外面有谁能得东家一个笑脸瞧的。
春纤想了想,也是。
这下最后一分不爽也消了。
当晚就安排了加菜,好酒好肉的招呼上。
兄弟们啃着大鸡腿,哭了,知道东家终于把两个管事的主儿给哄好了,再也不用大白菜配馒头了……
小红她们的餐饭是另外安排的,也笑道还是两位姑娘会管事,这群糙老爷们往后知道姑娘们的要紧了。
紫娟陪着人喝了一杯,劝酒道:“红姑娘你也是咱们凤奶奶跟前儿的红人,回去了哪有这个空喝酒去,来来来,多喝两杯,让你看笑话了。”
春纤替人将酒倒满。
小红是个明白人,知道这顿酒的意思,也想着回去以后,当真没这么自由了。
打那夜招贼惦记后,天一亮紫娟就给了她一套男装换上。
她们一路,几个清秀小哥,还收到了江边卖花女的花儿。
笑得别提多开心了,相互打趣:
定是你长得风流倜傥引来的风流债。
不不不,还是你更玉树临风……
一顿酒喝到半夜。
最后小红打着酒嗝,红着脸,拉着人傻笑:“我可真是羡,羡慕你们呐,那,那位……”
她转手指向客栈的隔壁上房,“她,虽说好似换了个人,但……但待你们两个还是像亲姐妹一样的处,凡事都是你们自己做主,好呀!好!我在怡红院里的时候留给宝二爷添了会子茶就被她们追着骂,上杆子讨巧……嘿嘿,那我就真的去讨巧一回,没想到真成了!但……成了又怎样?”
说到此处,小红酒气上头,没忍住红了眼眶,哭到:“奴才就是奴才,丫鬟就是丫鬟,就算是做了大管事,表面风光又怎样,不还是别人的奴才,得听人差遣,小心翼翼耳提命面地伺候着,惹个不开心,当众下你面!”
见她酒后吐真言,春纤挑眼,敛了两分笑意,问到:“听你这话的口气,倒是不想下来接我们了?也是放着京城舒舒服服的差事不当,跑这荒郊野岭喂蚊子,着实委屈了我们小红姑娘了,来,再喝一杯,辛苦了您嘞!”
小红哪敢有这意思,她被曲解,一下急了,“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我是说还是你们两个的好呀……”
被她拉着的紫娟笑道:“好好好,若是真好的话,赶明儿回了府里,就去找你奶奶,把你要过来,跟着伺候咱们这位呗。”
春纤大笑,这个可以有。
小红明白过来,她们二人拿她取笑呢,三人闹做一团,后半夜才歇下。
掏了心窝子的话,就是自己人了。
小红也知回去该怎么交代,只说她们一路都好,只是遇上大雨天才耽搁了些时日。
时值盛夏,雨季暴雨是常有的事。
寻不出什么错来,且老祖宗那边也知念叨,能平安就好,岂能让她捧手心里的宝狂风暴雨日夜兼程地赶路。
至于贾蔷那边就更好说话了。
一来他本就是接了他琏二叔脱手的活,二来他本来的存在感就很弱,只需将人平安请回即可,没人过问他许多。
一路跟着好吃好喝,好山好水的游玩着,也当长长见识。
他们拜了泰山下来,又歇息了两日才启程。
行至平安州界,已经是夏末。
虽是末夏,但还有秋热,他们一行早早出发,中午寻地做饭午休,等过了最毒的日头再御马而行。
此界多崇岭。
各大山头林立。
一般这种路段都有一个知名特产。
山匪!
山是荒山。
匪是悍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