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屋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上前一把扣住蛮人的命脉,使他不能出声,这才开了房门让沈格泽进来。
见到沈格泽的一瞬间,谢娇娇掌下之人大惊失色,顾不得脖间的剧烈疼痛,猛烈挣扎起来。
谢娇娇极为不耐烦地扯下自己的面纱塞进蛮人嘴里,又用床榻上的暗红绳帘将他五花大绑后才舒了口气。
“这人什么毛病,被扣住死穴还妄图挣扎?”
关上房门,谢娇娇上下打量着眼前高大魁梧,眼眸深邃的蛮人,奇怪道。
自然是因为见到熟人了。
沈格泽与这蛮人对视的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那一双浅棕与本朝人大不相同的瞳眸,正属于当时一掌将他打落下马的始作俑者。
眼下两人的情况掉了个个儿,沈格泽好整以暇地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悠闲如同在自家王府般审视着眼前被结实绑住的人。
蛮人见状挣扎得更加厉害,谢娇娇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就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就想一掌拍下去。
正当蛮人惊惧地看向谢娇娇,沈格泽终于缓缓开口:“让他说话吧。”
谢娇娇威胁般地瞪了蛮人一眼,将他嘴中塞着的面纱拿了出来,嫌弃地扔在一边。
蛮人根本顾不上她的动作,一拥有了开口说话的自由,便立刻大声用带着奇怪音调的官话咕哝道:“沈……沈王爷!幸好你没死,秦槐说你已经死了,还想……”
说到一半,蛮人痛苦地皱着脸,想了好一会儿后才又接上:“想骗我……我们将军,直接出兵京城!”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蔓延开来,谢娇娇愣在当场,犹豫地看向沈格泽。
不会打到自己人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沈格泽井未料到蛮人一张口就是这么一句,也颇为惊讶。
见这蛮人目光诚挚,表情也极为坦荡。他思忖一刻后,便示意谢娇娇为蛮人解绑。
谢娇娇不情不愿地上前解开绳,蛮人顺势站起身来舒展了下身躯,她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身形,才有些后怕。
这人比起魁梧的秦孟来还要大上一号,比起自己来,谢娇娇低头看了看自己弱小的身躯,幻想了下狐狸叼母鸡的场面。
若不是他反应不及,谢娇娇就算有秦孟的武艺,也不一定能擒住他啊。
还没等谢娇娇感叹完,蛮人就急急上前对着沈格泽行了一个奇怪的礼,继续道:“我说的……都是对的!王爷,王爷可以去问!”
想来这蛮人的官话学得确实不怎么样,沈格泽蹙眉,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大概是因为要用自己不熟悉的语言讲许多事情,蛮人露出一个更加痛苦纠结的表情,长叹一口气后才磕磕绊绊地讲了起来。
随着他的话,谢娇娇原本不甚在意的神情也慢慢严肃起来,微微挺直背向前倾去,仔细听了下去。
本朝与西域早在十多年前就达成了互通商贸的协议。这对于西域而言,已经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
既能去往京城和江南换金银和粮食,又不用劳命伤财地打仗,蛮人将军对皇上甚是感激。
只是五年前,秦槐开始处理与西域有关的文书后,一切就悄悄变了。
果然是跟秦槐有关系。谢娇娇和沈格泽对视一眼,默默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