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终于,影厅的工作人员来赶人,钱尔白才把人半拖半抱着带出去。
夏昶典鼻头红红的,眼尾也染着一抹艳色,他从钱尔白怀里钻出来,看着熊哥肩头一片水渍,不好意思地拿手摸了摸,道:“我给你洗吧?”
钱尔白把外套穿好,看他一眼,笑了笑:“好啊。”他拉起夏昶典的手腕,朝停车场走去:“现在,先回家吧。”
夏昶典看着自己被熊哥握在手中的腕子,心动如鼓,他弯起唇角,哭肿的眼睛像月牙般眯起:“好。”
回去的路上,夏昶典左手捏右手,给自己打气。深吸了口气,他看着钱尔白,道:“哥,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钱尔白看他犹犹豫豫的,脸都皱成包子了,眼中却带了一丝“英勇就义”似的决绝,心中微动,安抚道:“等到家再说吧。”
夏昶典张了张嘴,想借着这丝从电影中汲取的勇气,把接下来想说的话一鼓作气全说出来,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点点头,低着头继续捏着自己的手,心中却再三斟酌衡量着。
那突然升起的勇气就像装在漏斗里的酒,时间越长,丢失的越多,等车子终于停稳,钱尔白转头看着他,说:“现在可以说了,什么事?”他的勇气已经全部漏光了。
地下车库里亮着灯,打在车窗上,有些刺眼。夏昶典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后背一阵阵发冷,胸中却翻涌着一种冲动。他看着钱尔白,心中天人交战。
钱尔白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眼型狭长,眼尾上挑,瞳仁漆黑,睫毛纤长卷翘,遮住眼中的神色。夏昶典被这双眼睛盯着,越发忐忑。
车内一片安静。有幽幽的奶油香气。
“哥,”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像从冰缝里挤出来似的,“我是同性恋,你知道吗?”他心中苦涩,却执着地盯着钱尔白的眼睛,渴望,又害怕。
钱尔白解开安全带,轻描淡写地点点头:“知道。”
夏昶典手指抽搐了一下,心口发烧,他继续说道:“那,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那双眼睛中依旧古井不波,就像刚刚只是吹过了一阵风。夏昶典心底发慌,却不肯就这样结束谈话,直直看着钱尔白,重复道:“哥,我喜欢你!”
钱尔白的久久不言,让他心中越发没底,心一横,索性自己走出那一步,要么一步天堂,要么一步炼狱。
“哥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他颤抖着唇,硬撑着问道。这大概是他最后一丝勇气了,他浑身发冷,等待着宣判。
钱尔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微微一笑:“真巧,我也是。”
夏昶典愣住了,他以为自己整天思慕,走火入魔导致幻听了,“你说什么?”
“我说,”钱尔白凑过来,在夏昶典微红还带着泪痕的眼尾擦了擦,看他屏住了呼吸,眼睛蓦地睁大,钱尔白笑道,“该吃饭了。”接着起身出车。
夏昶典呆坐在车里,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咬着唇笑起来,笑意越来越大,笑得浑身都在抖动,他咬着拳头,笑声从齿缝间漏出来。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又不由得湿润起来,他赶紧眨了眨,开门追出去。
钱尔白走在前面,步伐不紧不慢,身形挺拔,像一株高大的杏仁桉。
夏昶典快步冲过去,并脚一跳,扑在那宽阔的背上,两只胳膊紧紧搂着他熊哥的脖子,笑的像个傻子。
钱尔白背上一沉,连忙揽住小孩的腿,笑骂道:“小心点!傻乎乎的!”
小孩在他家熊哥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声音响亮。“我高兴!”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钱尔白把小孩往上颠了颠,又折回身往车子那儿走。
夏昶典疑惑道:“我们去哪啊?”
“衣服不要了?”小孩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屁股滑到他手里,柔软挺翘。
夏昶典感觉自己的屁股好像被捏了下,脸一红,就要往下跳:“哦,哥你放我下来吧,我去拿。”
钱尔白松手,让他落地,原地等着小孩蹦跶着提着东西跑回来。
夏昶典眼睛亮晶晶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拎着衣服化妆品零食,还有两箱给乔爸乔妈买的礼物,站在钱尔白旁边冲他笑。
钱尔白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接过一半东西,道:“走吧。”
“哎!”脸上的触感挥之不去,夏昶典紧跟在钱尔白身后,眼睛弯成小月牙。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电影是提名奥斯卡的短篇动画,叫《勿忘我》只有十几分钟。
真的特别的感人,我几乎看一遍哭一次。推荐大家去看。
你们会感受到法国人对爱,对浪漫的追求和定义。
如果我注定要忘了全世界,那你一定是我最后忘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