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里,天气还未全然转暖,尤其天色近晚,风冷如刀,这一口气入喉,仿佛站在雪原上。他拢了拢外套,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单身了那么久,这一刻,突然就感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孤独。
罗布丁追在身后叫他:“点点,你不要走太快。哎!你不吃饭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只想快点回家。
8.
夜晚如约而至。
情侣的不眠夜,单身狗的夜未眠。
一张床上,罗布丁沉沉睡去,甚至打起小鼾。夏昶典却睁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手机调成夜间模式,幽幽的光影在夏昶典脸上闪动,盯着手机的人却显然注意力不在。他无意识的划着手机,时间跳过一分钟,现在是23点整。
他小声地叹息一声,正待把手机放下,面前的手机突然被按灭,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夏昶典屏住了呼吸,他的身后贴上来一具带着凉意的躯体,就如影院中那场梦的再现。坚实赤.裸的臂膀环过他的肩膀,掌心带着夜间露水的冷,按在他沸水般鼓动不已的心脏之上。
微凉的唇柔软,贴在他脖颈上,呼吸如风一般,喷洒在他脑后,让他忍不住颤栗。
他的肌肉重复着收缩舒张运动,身上像过电一样麻嗖嗖的,脑中噼里啪啦地闪动着雪花点儿,像是一台老旧的台式电视机。
“放,放开我。”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却哑的不像话。
男人微微放松力道,却不肯放过他。
夏昶典只觉漫天的风雪压在他身上,冰冷而沉重。
他抬起眸,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鬼斧神工般俊美无铸的面容上嵌着一双寒星也似的眸子,那眸子盛满了情意,映照着一个他。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夏昶典纵使陷入欲海也觉出几丝不对。
男人却没给他询问的机会,径直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不带任何技巧,就是猛兽般的掠夺,像沙漠中行走的濒死之人突然尝到了绿洲的甘霖,有今天没明天似的疯狂渴求。
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呼吸也支离破碎,床单在他手中被攥成了花,他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揽对方的脖子。
被子突然被掀开,夏昶典知道男人要对他做一下春天对樱桃树所做的事情了,不由惊慌失措,忙转头去看睡在一旁的罗布丁,却见对方正背对着这边,睡得正熟。
夏昶典看着上方的男人,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他心中纠结成麻,既想要出言阻止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又隐隐有些期待。他正犹豫不决之时,欢愉突然来袭,险些将未出口的言语碎裂成清长的吟咏。
他不敢去看对方的神情,只好盯着晃动的天花板,死死咬着手背,以防泄露了一丝潮.意.春.情。
乌云遮天,雷声隆隆,海浪掀卷起雪白的浪花,重重拍击在礁石,晶莹的水珠飞溅。
狂风暴雨之后,海面渐渐恢复平静,在浪头颠簸了许久的白帆小船被雨后的波涛轻轻推向海岸。平坦的金沙海滩柔软而广阔,小船最终停稳,桅杆渐渐降下,清澈的碧波恋恋不舍地从船底退去,留下一片片彰显主权的濡湿。
身上的汗水被那雪国的风卷走,柔软的被子重新裹在身上。疲惫接踵而至,夏昶典意识昏沉,恍惚间,那人为他掖了掖被角,在他耳边落下潮湿的一吻,那声音暗哑,直接印在他的灵魂:“做我的情人好吗?”
灵魂激荡间,他似乎听到自己撒娇似的呢喃:“好……”
手机蓦然亮起,正是0点时分。
9.
看着自己手背上浅淡的牙印,夏昶典有些心虚。他犹疑着问罗布丁:“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罗布丁茫然。
“没什么。”他道,觉得脸有点热。大概自己是真的想要男人了,竟然做了个这么真实的春天里的梦。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一转眼路奶茶都要结婚了,作为朋友,今日的单身趴体必须陪姐妹玩到尽兴。
灯光闪耀,音乐轰鸣,舞池中男人们各显本领,极尽诱惑地扭动着身躯。罗布丁和隔壁老王两人在中央摇曳生姿,惹得众人目光灼灼。
路奶茶看夏昶典兴致不高,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关心道:“怎么了点点,怎么不去跳舞?”
夏昶典下意识握住手,遮住那枚牙印,他笑了笑:“没什么,我去趟洗手间。”
穿过摇摆的人群,躲过突袭的咸猪手,酒吧的卫生间也是混乱的重灾区。门口抱着三人,忘我的亲吻着,将入口挡得严严实实。他奋力挤进去,把门锁上。
镜子里的男人被酒气熏蒸出两抹红晕,挂在眼角,他捧了些水扑在脸上,企图将热度降下几分。抬起头,水珠顺着脸庞滑落在他的衣领,他伸手去拿纸,脸上却覆上一双冰凉的手,为他温柔的揩净。他愣住,镜中映出男人的身影。
男人比他高出半头,站在他身后,双手环在他的腰上,脑袋埋在他颈间,呼吸冰凉:“想我了吗?”
夏昶典想起晚上的疯狂,浑身酥麻,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是谁?”是人是鬼?
男人捏着他的下巴,把人转过来,在那殷红的唇瓣上咬了一口:“你很快就知道了。”
男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夏昶典急道:“你去哪?!”
男人笑起来,仿若昙花,声音悠远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你该醒了……”
10.
清晨的阳光还未照在床榻之上,那被揽在怀中的男人便倏地睁开了眼睛,他呆愣了片刻,目光找到焦点,终于大口喘起气来。
身后人将他使劲儿往怀里带了带,安抚道:“放松,不要怕。”
夏昶典回过神来,紧紧抱住钱尔白,把脸在胸前使劲儿蹭了蹭:“哥……”
钱尔白像拍小孩似的把人搂在怀里哄了哄,又在他额头亲了一口:“好了,我在呢。”
听着熊哥平稳的心跳,夏昶典想着梦里的那一幕,心中有些空。他仰着脸,看着熊哥,和梦里不是很像,但是眼睛却一模一样。接着他又为自己梦到别的人而感到自责,咬着唇,纠结不已。“哥,你说有没有平行时空啊?我做了一个梦……”
钱尔白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后脑勺,安静地听他讲。
夏昶典讲完了,迟疑着开口:“哥,如果平行世界里的我没有遇到你,怎么办呢?”
钱尔白在小孩脸上亲了亲,肯定地道:“不会的,你总会遇到我的。”不管是以何种形式。
end.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就是忍不住想用比喻。。。
(改了改错别字)(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改错字的。。。。。)
(清晨的草地上,飘落了一片羽毛,通体黑色,羽绒细腻,但在阳光下却泛着七彩的颜色。地精从地下的洞穴里钻出来,被这光芒晃花了眼。它捡起这只羽毛,高兴得又蹦又跳:“看呐,这是一支箭,它是多么的锋利啊!”他挥舞着羽毛,把周围的草叶花朵蘑菇砍落一地,眼中带着热忱和狂喜:“刺破血肉的声音是多么的动听!”春日的微风带来了远处农家栏舍里的小声嘀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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