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真对他有情?”
殷殷默了片刻,说:“不算。”
张蕴和只觉灰败无力。
“既如此,你怎能就这样随他回去?就算他眼下待你尚可,”张蕴和略顿了顿,方才那副过于狎昵的画面直直往脑海里钻,惹得她几乎都要站立不住,“以色侍人,色衰爱弛的道理你不会不懂。更何况是这样的门庭,只要他愿意,永远有源源不断的新人,他能待你好几时?就算如今嘴上说得再好听,情意切切又如何,一旦有更重要的筹码,也能立刻将你弃如敝履。娘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你怎还敢犯这样的糊涂?”
殷殷没有作答。
她幼时也曾日日目睹父母琴瑟和鸣如胶似漆,任谁见了也要称上一声小夫妻情比金坚,她被父母二人娇宠着长至十二岁上,父亲却突然要以平妻之礼迎娶新人。
前车之鉴在此,她怎可能糊涂到相信他能一直待她好下去,何况他们的开端本就已这样的不光彩。
从头至尾,她都清醒得可怕。
见她不出声,张蕴和收回手,站至窗前,冷声道:“既如此,还跪着做什么,下去找他去!”
见她当真动怒,殷殷终究只能老实交代:“是我先求到他头上的,但他后来食言,要强带我入京。您知道,他这样的权势,又掌管着四卫营,便是称上一句耳目遍天下也不夸张,我是不愿意随他入京,但若我一人要逃,纵吃些苦头也无妨,就算失败也算为自己争取过一回,可……”